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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钱若垚从开学至今一共只说过五次话。其中三次都是在早晨向班级冲刺的路上同病相怜几句“你也迟到了?”或“快跑,还有半分钟打铃”。钱若垚有着媚人的凤眼,白皙的皮肤和丰腴的36D身材,青春期的少男们看一眼热血沸腾,看两眼鼻血横流,看三眼就要夜不能寐了。可是今天,她居然主动找我。

“李林立,有些事你还是知道的好。”早读课刚下,祥林嫂正被一群拿着《高一英语语法大全》和《阅读理解一百篇》的人围堵拦截时,钱若垚突然一把拉着我蹿到女厕。

我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尚未反应过来,她突然左顾右盼一回低语道,“小心邹超。他比你看起来的复杂。”

“恩?为什么?”

她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安。

“因为,我是他前女友。”

2003年的春天,在板蓝根和食醋被抢购一空后,我们都戴上了口罩。那时没有人很清楚SARS是什么。但,就在看到学校对面的居民楼中穿“太空服”的白大褂们抬出一个病人后,恐怖弥漫校园。那就是钱若垚在北京工作的姑父。因未曾与姑父接触,所以钱若垚经过一系列调查和诊断后并未被隔离。但她依然变为全校避之不及的怪物。

而邹超是唯一一个主动和钱若垚说话的人。

“你不用担心,大家只是恐惧。过一段时间,等他们知道你没有得非典,肯定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初二的某天放学,邹超突然对钱若垚说。

钱若垚傻傻地看着他。黄昏的光芒铺满他微笑的脸,好像一直要温暖到她心里。没有想到,在好姐妹都远去时居然是这个平时交集不多的男生第一个关心自己。

之后的每一天邹超都会主动和独自坐在最后一桌的钱若垚说话,甚至主动申请和她做同桌。升初三的暑假,邹超成了她男朋友。半年后,还是一个春日的黄昏,邹超说我们分手吧。

毫无征兆。钱若垚吓坏了。“为什么?”

“要中考了,我不能分心。”

这张可爱的脸今日却被夕阳映衬地格外恐怖,钱若垚心如冰冷。

“所以,你就愿意这样放弃我们的感情吗?”

“不能上省重点,现在不分迟早也要分,所以长痛不如短痛。”他轻蔑地笑了笑,“我也是为你好。以你的成绩,上重点实在太勉强。分手要是能让你奋发图强,你可还要感谢我呢。到时候要都能上省重点,你要是愿意……

“滚!”

钱若垚狠狠地用一声极尽失望和愤怒的尖叫,掐断了邹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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