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笑容僵在脸上,久久无法舒展。“司徒雪。她不是这个阿雪,对不对,李约?”

他说:“你不爱她,也不会善待她。可她是女子,需要疼爱和保护。”

他说:“陛下,成全我和轻雪吧。”

他求我成全他和她。

朱红色的殿门便被屋外风雪猛地吹开,大风霜雪铺天卷地而来,大小不一的雪粒子有的灌入我的袖子,有的迷乱了我的眼、模糊他的容貌。漫天的大雪,此时你在为谁而哭泣?呜呜咽咽凄厉缠绵,竟哭得我也想就此痛哭流涕一把。

我推开李约,转步走上高座。背对着他,低头笑了笑:“抱歉了李约,你的阿雪”一默,道:“她依旧住在凤披宫,依旧是塞雪朝的皇后,一生一世要陪朕老死在这帝城之中。”身后震惊悲痛的目光传过来,而我五指亦是一点一点筘紧桌角,直到指甲都要碎了,才感觉到疼意。我将脸仰起一点,尽量不让眼泪流下来:“我不爱那个洛轻雪,不代表就会放她走。”

“司徒雪,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呢?”

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杂糅着风雪,就那样飘渺悲哀着。

“有什么意思呢?”

我艰难地闭上眼,稍微将捏紧的拳松开些。我这一生也就这样了,孤家寡人,无依无靠,注定得不到所想所要的。既然这样,我又何必故作大度的祝福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对他说,李约你走吧现在就走,在我还没有气急动手杀你之前,走得越远越好。

我对他说,我会告诉轻雪让她早点看开,并且允她一世荣华富贵。所以,你也同样的,早点断了这痴心罢。

走得远远的、断了痴心。这番话却像是说给我自己听的,李约素来是个波澜不惊的人,听完这么多话仍旧波澜不惊站在原地,而我却像个逃兵一样仓皇而逃。

我的年纪越来越大了,按照民间那句老话来说便是过了做梦的年纪。去年冬天嘉嘉那个国宝级孕妇还挺着个大肚子来找我打牌,到了今年天空雪花打旋的时候她牵着的小女孩已经在学着走路了。嘉嘉她产前产后都没有半点抑郁过,反而是我为她操碎了心,感叹从前那个泼辣的大龄剩女如今当起贤惠温柔的娘了,如今这世道到底是变了不成?

嫁了人的嘉嘉不一样了,她穿衣风格开始变得有品味,不再像从前红的绿的尽往身上挂了。化的妆也很好看,尤其是额上点的花钿,那都是时代流行的款式。三天两头换一类发髻,且很多都是她自己研发出来的,每每都能羡煞了旁人。

我看着她抱着女儿进宫来,还是像从前一样与我划拳输酒,每次我吵不过她了就和她打架,她也和我打架,不得不说头发扯来扯去可真痛,可我依旧觉得很开心,发型乱蓬蓬的像个疯子也开心。

我看着她抱着女儿出宫去,坐上一辆干干净净的马车,车是我叫李约提前安排好的,李约他很喜欢马,也养了很多很多好马。嘉嘉指着远处那座高山对我说,喏,崆峒山,我就住在那儿。他们都说山上住着神界的一只凤凰,我可从来没看见过这只凤凰。它为什么要躲起来呢,又或者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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