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丞相。”皇帝忍不住开口多问他一句:“你不是一向清廉么?羲王爷这回可有冤枉了你?”

花春皱眉,抬头问:“册子上有写臣的名字?”

宇文颉点头。

“为什么?”花春不解,看向羲王爷:“微臣自为官以来,就一直不曾收过任何人的礼,更不曾有受贿之事,两袖清风,天地可鉴。敢问王爷,微臣贪污了什么?”

“白银三万两。”宇文羲道:“乃这回赈灾之款项,本王查了去处,是流去了花府没错。”

三万两!花京华一个月的月俸才三十两,这尼玛这么大笔钱,她要是当真收了,还做什么要提着脑袋在皇帝身边伺候啊,直接卷款潜逃不就好了?

认认真真地翻了个白眼,花春道:“皇上,微臣以自己的性命担保,此事微臣不知情。”

“捉贼拿赃。”羲王爷道:“各位大人都不必忙着狡辩,就在这宣政殿里呆上一日,让皇上派人去府上搜查,等找到账目上亏掉的数目和不属于各位的钱财,咱们再说其他的不迟。”

贪污这事儿太普遍了,虽然大梁刑法里,对贪污之罪惩罚挺严重,要贬官流放,但是顶着“法不责众”的保护伞,朝廷里基本还是全官皆贪,只是看贪多贪少,以及贪的明显和不明显的区别。

要是换个人把这事儿捅皇帝面前,皇帝是大有可能压下来的,毕竟一次性打掉这么多官员,朝廷也会伤元气,很多事情也会乱。

但是上奏的是羲王爷,与皇帝表面上亲热,实际暗暗较劲的羲王爷。宇文颉这一遭要是不严惩,那势必会有“帝撑官贪”之言流遍大梁,民心溃散,那比损失官员还可怕。

所以即便下头很多是朝中老臣和重臣,宇文颉还是只能吩咐霍子冲带人出宫,按照册子上的名单,把各个府邸都搜查一遍。

“三皇弟随朕来。”宇文颉道。

羲王爷点头,跟着皇帝离开了宣政殿,随后就有宫人端了椅子进来,让每个大人都坐下,然后外头就围上了重兵,苍蝇都飞不出去。

这些三四十、四五十岁的老臣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看起来跟即将被宰了的鸡没什么两样。一坐就是一个时辰,外头也一点动静都没有。

唐太师坐着想了很久,从最开始的慌张,已经变成了现在的镇定和疑惑。

“丞相。”他道:“老夫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嗯?”花春坐得百无聊赖,已经打起了呵欠。

“若是老夫的名字在那册子上,李中堂定然也是跑不掉的。”唐太师皱眉:“可偏偏,只有我和丁尚书,没有李中堂和孟将军他们。”

花春挑眉,也想起来了。这几个老臣一向是一党的,拥护她的时候是一起,排挤她的时候也是一起,那为什么现在只有唐太师和丁尚书被羲王爷瞧上了?

难道,是内讧?

唐太师眼珠子一直在动,神色也越来越紧张,伸手抓着花春的袖子道:“不管之后发生什么事情,丞相都记得对李中堂那几个人留个心眼。”讨有沟划。

这话听得人背后发凉啊,花春缩了缩肩膀。李中堂他们也就在赈灾的事情上跟她过不去,其余的时候好像还挺好的吧,以前也帮着抬她出宫了不是?为什么唐太师会这样说?

不过嘛,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在哪里都适用。花春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然后唐太师就没有多说了,沉默着想着事情。

午时到了,宫人送了午膳进来,不少人趁机打听外头的情况,然而宫人什么都不知道,只说皇上与王爷一起出宫去了,还没回来。

乌云压在宣政殿上空,一直没散开。这一群人可能经历了人生中最难熬的时刻,不少人已经有些崩溃,要自己去自首了。

“大不了就是流放,也不必这么折磨人啊!”一个稍微小些的六部官员攥着自己的头发道:“我想出去!”

这里的氛围太给人心理压力了,宇文颉也当真是狠,花春摇头,幸好她没有做什么亏心事。

到傍晚的时候,皇帝和羲王爷才终于回来。

“拟旨吧。”宇文颉一进宣政殿,看也没看面前跪着的这一片人,直接走上龙位道:“该怎么处置都按律法来。”

“是!”羲王爷微笑着应了,回头扫了下面跪着的人一眼。

花春一个人抬了头,好奇地看着皇帝问:“皇上在花府查出什么了?”

宇文颉低头,目光深深地看着他:“三万两白银,金银珠宝若干,古董若干,价值连城。”

“是贺礼吧?”花春失笑:“臣大婚刚过,还没来得及清理各位大人送的贺礼,没想到有这么多东西都要算是微臣贪污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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