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梓浩的妈妈约我出来摊牌,临走的时候还泼了我一身咖啡。”顾惜君伸出纤细的十指放在额头处,挡住头顶刺眼的灯光,心情低落地解析说:“她警告我离开她的儿子。”
字里行间的酸意和痛苦,落在欧阳宏的心里成了针扎般的刺痛。他轻叹了一口气。走到顾惜君身边坐下来,右手的五指插入了乌黑亮丽的发丝当中,小心地梳理着。
记得小时候,顾惜君、顾柏乔和欧阳宏一起去夏令营的时候,她很喜欢躺在草地上,吵着让欧阳宏帮她梳头发,然后讲故事才肯睡觉。
时光飞逝。想不到眨眼间当年扎着麻花辫乱蹦乱跳的小女孩,已经落成了水灵的美人儿。只是襄王有意,神女却无心。欧阳宏从肯亚回来以后,经历过太多的人间疾苦和生离死别,对顾惜君过于执着的眷恋也改变了很多。
“你坚持不放弃,所以她泼了你一身咖啡,对吧?”欧阳宏的手指触及粘稠的发丝,一股淡淡的咖啡香味随即传来。他小心地帮顾惜君把粘在一起的头发顺开。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如果这么轻易放弃,就不是真心付出的爱情了。顾惜君对程梓浩的感情很奇妙,从厌恶、憎恨,再到依赖、眷恋。似乎孤身漂泊在海市的这半年,她已经越陷越深。
重重叹了口气,顾惜君忧虑的目光落在欧阳宏清秀的脸上,咬唇问道:“欧阳,你是否也觉得我的人生很失败?与家人吵翻天了,谈一次恋爱又遭到对方家长的阻拦,工作也不顺心。”
在欧阳宏的记忆总,顾惜君一直是个沉静而自信的女人。阔别一年,似乎她改变了很多,就连性格也有种说不清的淡泊。
“生活中谁没有遇到挫折,经过历练才会成长,不是吗?”欧阳宏把温热的牛奶递到顾惜君的身旁,提醒说:“先喝点牛奶吧,我去给你做饭。”
“谢谢。”顾惜君从沙发上坐起来。接过欧阳宏递过的牛奶一饮而尽,自言自语道:“冷静下来以后我也会纠结,是否之前的所做的一切太任性了。”
之前所做的一切是指什么,欧阳宏一听就猜到。顾惜君给人的感觉是乖巧安静的女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让她如此盛怒,一气之下做出如此极端的报复行为,直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人知道。
“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别再想太多。你安心在这里住下来。我每天都给你做好吃的。”欧阳宏笑了笑,转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脱下职业的医生白大褂,身穿深蓝色运动服的欧阳宏就像居家男人那样安静。他戴上了灰色的围裙,站在料理台专注地刷洗盘中的海鲜。
顾惜君靠在沙发上,安静地打量开放式厨房中的男人。似乎从肯亚回来以后,他皮肤黑了一点,性格也沉稳了不少。在过去那段青葱岁月中,除了欧阳宏到肯亚当无国界医生的那一年,似乎一直陪在她的身边。
从南市到英国,然后到肯亚,最后再到海市,反反复复兜兜转转,似乎两人都会最终陪伴左右。就像记忆中那个站在法国梧桐树下安静等待的大男孩,他总是在顾惜君面前露出如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每一次转身,每一次受伤,他都会淡定从容地说:“别怕,我会站在你的身后。”
“我帮你。”顾惜君光着脚丫走到欧阳宏身旁,夺过他手中的刷子笑说:“虽然做饭不如你,但总能打下手吧。”
欧阳宏愣了愣,唇边扬起一抹笑意,调侃说:“好,那你刷干净一点。”
两人就这么肩并肩站在水池旁,很快重拾昔日的默契。时光好像回流到顾惜君在英国留学的那年,欧阳宏到伦敦进修,两人有空就到超市采购一大堆食物,像现在这样挨着彼此忙碌。
虽然他们还能聚在一起,但因为身份的转变,所有事情都不一样了。
“程梓浩知道自己妈妈来找你的事吗?”欧阳宏目不斜视,冷不防问了一句。
顾惜君顿时停住了手中的动作,眼神微敛,摇了摇头说:“他很忙,客户那边好像出了点麻烦,我不希望增加他的烦恼。”
气氛变得沉默,欧阳宏面无表情地把洗干净的菜切好,然后翻出平底锅开始炒菜。站在他身旁的顾惜君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干脆坐到一旁的餐椅上,默默地看着对方忙碌。
对于男人来说,欧阳宏的厨艺算得上大师级的水平。满满一桌子都是顾惜君喜欢的菜色,还有她很久都没有碰过的忌廉玉米羹,几乎兴奋得把这日遇到的烦忧都忘掉。
“欧阳,你不当医生可以去做厨师,味道一级棒!”顾惜君在欧阳宏面前,从来都不会顾及自己的形象,左手拿叉子,右手拿勺子,很自然地狼吞虎咽起来。“忌廉玉米羹,嗯,极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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