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秦渡想到的第一个可能,就是机关。
与蜡像案里一样,要制造出偃月刀抖动劈人的效果,其实并不困难。
戏台是用木板搭建,只要在戏台下安装滑轮装置、再透过缝隙将细细的丝线绑在偃月刀上。
凶手便可持丝线、潜伏于暗处。
只等大元班班主出现在刀锋所及的位置,便可利用丝线牵扯、拉倒偃月刀。
从昨夜倒今晨,时间仓促、又有衙役差人看守。
如果是以此手法作案,凶手必定没有时间拆除滑轮装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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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秦渡跳下戏台时,许郡守和掌司相视一笑。
不出预料的话,这案子就算是破了。
接下来只要对相关人等严加拷问,用不了多久便可缉拿真凶。
“许郡守麾下已有任捕头这一员大将,现在又要留下秦渡,未免太贪心了些。”
沉吟片刻,掌司慢悠悠道:“你我同是为百姓所用,保一方治安,不如就忍痛割爱,将秦渡让给我。”
说着又叹息:“近来凶案频出,我巡法司人手可吃紧呐!”
他本料定许郡守绝对不会答应,所以盘算着要先提出过分要求、待对方拒绝之后,再说出真正目的。
大周人的性情从来如此,总是喜欢折衷。
倘若要求开一扇窗,人们未必会直接同意;
但要先要求打破屋顶、其次才要求开一扇窗,他们为了保住屋顶,便会同意开窗了。
当然,这也得分对象......
许郡守俩眼往上一翻,哼哼道:“掌司大人玩笑了。
不如这样,你用麾下赤青黄白四位斩魔使来交换,我就忍痛割爱?”
掌司闻言,瞪大了眼睛看着许郡守。
他深深为许郡守的无耻而叹服。
冀州巡法司,赤青黄白、黑灰紫绿八大斩魔使,都是地境修士。
其实力虽比不得许郡守这样的儒宗正统,但镇收冀州多年,堪称冀州巡法司的中流砥柱。
许郡守一张嘴就想要走四个......
这哪是要拆屋顶?
这是要连房子地基都给挖喽!
掌司脸色一黑,彼其娘之......
正这时,秦渡的声音从戏台下传来,隐含着一丝震惊:“不对,我猜错了!”
“什么?”
许郡守和掌司都是一愣。
两人对视,见彼此嘴角都有一丝玩味的笑容。
这案情,有意思了......
“或许是修行者所为?”
掌司微微皱眉:“据我所知,九宗八大家传承里,彩家一脉有操傀之术。
或许是大元班的班主无意间得罪了某个彩家邪修?”
许郡守摇头:“哪个修士会闲的没事、跑到清河郡来公开作案?
明知道本郡治理有方,莫不是嫌命长了?
再者说,有你巡法司八大斩魔使在,寻常宵小哪能讨得好处去?”
说罢又一沉吟,揣测道:“莫非是以轴为连接、将偃月刀柄固定倒向;再取炸药暗藏兵器架后,卡准时机、暗中以火捻点燃?”
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地上那口偃月刀的刀柄。
只见刀柄离地,哪有半点动过手脚的痕迹?
掌司冷笑道:“昨夜看戏的人都看到二鬼登台,又看到偃月刀抖动,你这法子做不到。
再者说,火药炸开有光有响,昨晚哪有这些?”
“那你说!”
许郡守脸一黑,气得直瞪他。
掌司‘哼’了一声,闷闷道:“我也不知道!”
正这时,秦渡跳上戏台,满脸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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