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秀整个人卖相不俗,一道细剑眉斜插入鬓,被议郎冠帽遮住的脸庞棱角分明,尤其是八尺有余的体长更衬的他俊朗出尘,只是下颔没有蓄起胡须,显得有些少不更事。
可所谓:有志不在年少,有女不怕躯老,两肾护体,稚子还能顶八尺呢!
因此蹇秀虽然比曹操小了一旬又三,可面对这个后来名垂青史的权臣,却压根没有半点怯场:“孟德兄谬赞了,秀一介郎官岂敢讥讽司空大人?倒是孟德兄名列西园,青云直上指日可待呀!”
曹操低头四顾,见周围没有其它官员,这才神秘兮兮的低声道:“蹇议郎有所不知,入职西园一事恐怕是危机四伏,如今大将军整顿南北两军,不知陛下又将赋予西园各校尉何权何分?”
说到此处,曹操停住话头,别有深意的望了蹇秀一眼。见对方似乎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曹操刚想乘热打铁继续从蹇秀嘴里搞点内幕。
万万没想到,蹇秀这个兔崽子居然阖上眼睑,一幅昏昏欲睡的表情,干脆连理都没理他。
仅管腹内有一万句“竖子!”哽在咽喉处,但曹操还是强颜欢笑地拍拍蹇秀肩膀:“蹇议郎,蹇议郎!快醒醒!”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就像曹操和蹇秀两个人,一个竭尽所能想要摇醒对方,而另一个则纯粹把对方当空气对待。
由于殿堂内或多或少聚集了些官员,俩个人的举止自然也吸引了不少目光,曹操顾忌颜面又怕小黄门给他扣个扰乱朝会的帽子,到时候被驱赶出去就丢人丢大发了,只能悻悻回到自己位置。
他这刚走,前一刻还睡眼惺忪的蹇秀立马恢复精神,呵呵一笑,拱了拱手对曹操朗声说道:“孟德兄多虑了,天意岂能揣摩?天命怎可预知?大将军吉人自有天相!”
看着笑脸相迎的蹇秀,曹操心里却是五味杂陈:“这特么真是日了狗了,有必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么大声吗,还有老子什么时候跟你说过何进的事?”
不用抬头看,曹操用脚丫子都能想到站在前面的何进该是一幅怎样的便秘表情。
曹操刚想开口澄清自己的无辜,整个大殿突然肃静起来,原本聚在一团窃窃私语的官员也瞬间噤若寒蝉,乖乖站在自己划定的位置。
几个玄帽黑衫的小黄门小步跑进大殿,躬身低唱道:“吉时到,陛下临朝!”
话音刚落,八九名身着细纱,肩披薄幔的侍女扶着位单皮细眼,脚步虚浮的中年男子迈入大殿。
“便宜岳父来了!
压住心里的好奇,蹇秀慌忙用宽袖遮住脸,生怕有半点僭礼的行为触怒了刘宏。
冠冕上镶嵌的玉珠叮廊做响,汉灵帝不紧不慢走到蹇秀身旁,步伐却停住,引路侍从虽然心里纳闷,但不敢过多言语,也亦步亦趋停在蹇秀面前。
“蹇卿,不必拘礼,且抬起头来!”
所有人的余光纷纷从袍袖里探出来,疑惑且好奇的打量着蹇秀这个小角色,平常情况下,一个小小议郎简直脏了他们的眼,可现在是灵帝刘宏亲自点名,那情况就完全截然相反了。
刘宏惰政,再加上西园卖官鬻泛滥成灾,致使官员流动十分频繁。所以满朝济济公卿能被刘宏记住的少之又少,九卿之下的绝大多数官员能混个脸熟就算不错了。
蹇秀伏身高唱了一声喏,随后泰然自若抬起头,目不斜视注视着刘宏。
珠冕下是一双坚忍不拔且充满了智慧气息的眼睛,一张足以称得上英武的面容正笑眯眯盯着自己,皇袍宽松摆荡走起路来显得长袖飘飘。
看着刘宏那骄人的姿态,蹇秀不得不承认,老刘家基因改良工作做得堪称完美,谁能想到刘季那个老流氓能够有外表如此璀璨的后代。
见蹇秀行礼,刘宏连忙笑着道:“蹇卿无需多礼,寡人只是好奇蹇卿仪表,今日一见,果真风流倜傥。”
蹇秀错愕片刻,待看到蹇硕在刘宏身后给自己悄悄递眼色后,顿时心领神会,知道刘宏是来看看自己面貌长得如何,万一样貌可憎,就是有辱皇家风范,和万年公主的婚事便打了水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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