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经总要·卷五》记载:“凡军行在道,十里齐整休息,三十里会乾粮,六十里食宿”。换而言之,一般情况一天行军60里,就需要诸军吃饭睡觉了。

仅管赵瑾率领的上军各部星夜兼程,但离板蛮夷所在的江洲仍然有相当远的距离,假如说沿途没有遇到匪患叛乱的话,估计仍最少需要三天抵达。

“赵司马,属下方才快马勘探了下周边的县属乡里,发现全是十室九空,白骨遍地的景象,征收粮草恐怕无望。”

史阿策马徐行,面上古井无波,来到赵瑾身旁细声禀报道,做为直属于刘宏的特例,他压根儿不受赵瑾调配,但是碍于蹇秀许诺给他的好处,所以军中斥候的责任便落在了他肩上。

“益州天府之国也是这种光景,沿途颗粒无收,氓隶更是流离失所,吾等此次平叛只怕困难重重。”赵瑾觑眼对方,心里同样百感交集。

出发时蹇硕怕人手不够,担心平叛出了差池,因此将整个西园上军兵马全派了出来,甚至还特意从蹇府拨出一百名侍卫保障蹇秀安危。

数量上是高枕无忧了,可二千多将士人吃马嚼的损耗却难以承受,只能从沿途郡县征收些粮草勉强凑合下去,然而随着巴郡越来越近,饥荒也越来越严重,易子而食的惨状俯仰皆是。

似乎是看出了赵瑾眸底里对自己的敌视,史阿例行公事的附和几句,没有跟这个别部司马过多纠缠下去,而是瞅准蹇秀所在位置打马过去。

见史阿丝毫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赵瑾紧握长槊的手青筯暴起,想到蹇硕临行前嘱托自己一定要防止史阿刺杀蹇秀的话,赵瑾心里打了个寒战。

那日刘焉尸体回京时的模样,赵瑾依然历历在目,皮肤皲裂整个人显得枯瘦如柴,双目深深凹陷下去,喉头上有个拳头大的黑洞,鲜血就是从那伤口喷涌而出,以至于刘焉成了个干尸的模样。

此时,旭日高照,蹇秀早就躲在队伍后方的山谷脚阴凉地休息,周遭都是盘腿休整的侍从,不远处军中伙夫已经开始埋锅造饭。

方悦一众人护卫在蹇秀身旁,几个人形成个鳞形安全圈。蹇秀擦拭嘴角处的汗水,接过方悦递过的水囊,略一仰首咕噜噜灌进肚子里。

“公子,如今离巴郡越来越近,可全军辎重即将告罄,属下担心军心紊乱。”

史阿做为王越的弟子,完美的继承了师傅趋炎附势的技能,先前在方悦那里还是事不关己的冷漠姿态,一来到蹇秀面前态度瞬间来了三百六十度大反转。

“周边乡里也征收不到粮草吗?如此下去我们往后吃什么?”方悦听到这里顿时变成苦瓜脸,全然没有先前的惬意。

“哦,粮草告罄?”

史阿突然从斥候中跑到自己面前汇报军情,让喝水的蹇秀微微一愣,随即摇头苦笑道:“巴郡赤地千里,百姓饿死之人不在少数,看来只能从当地盗匪山贼身上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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