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史阿见尘埃落定,立马放手任由那些白波朝这边靠近,他则领着牵着浑身缠满纱布的胡才迎面朝蹇秀走来。
“史阿,你牵的这大块头是谁,难道想要耍猴不成?”心情惬意的蹇秀打趣道,口吻充满戏谑。
史阿呆滞脸色倏的楞了稍许,等到抬头时,一抹讶异之色一闪而逝。
体有万殊,物无一量。
蹇秀眯起眼晴,仔细端详自己面前这个惨兮兮的魁梧汉子,不以为然拍拍对方蓬松散乱的长发:“这人卖相不错,可惜有点熏人,这家伙多久没沐浴了?”
史阿默不作声,抬起胳膊闻闻自己腋窝直皱眉头,他这些天始终率领那些亲属队伍疲于奔命,无暇顾及个人卫生问题,仅仅比臭气熏天的胡才好上一些。
看到史阿那张难看的苦瓜脸,方悦适时笑出声来:“史阿,可是酸爽至极?”史阿翻个白眼:“你以为你有多香,彼此彼此!”
当事人胡才倒是表情淡然:“体外之物罢了,何必在意。”
假若不是头上盘旋的苍蝇破坏了这份泰然自若,蹇秀会更加信服。
可现在蹇秀丝毫没有跟这肮脏汉子继续交谈的想法,失笑道:“史阿,晚上领这人到营中沐浴,然后补充到队伍里。”
史阿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被满脸笑容的蹇秀骤然打断:“史阿,王嫣呢?她怎么没来?”
之前蹇秀率军会聚时担心出现意外,特意让张任将王嫣提前送到附近城中安置,只留慕容婉一个人伺候自己,史阿顺路也能把王嫣接上。
现在算来有三天时间没见,习惯了王嫣服侍的蹇秀最近总是浑身不自在。
着急见到王嫣的蹇秀忽视了史阿的表情,待反映过来后,史阿才满脸苦涩的摇摇头:“主公,那个汉子就是胡才!”
蹇秀错愕片刻,明白自己给胡才留下了恶劣的第一映像,可还是慢悠悠道:“史阿,我问你王嫣在那,你提胡才做什么?我是胜利者,他是阶下囚,见他着什么急?”
史阿暗暗佩服蹇秀自圆其说的能力,连忙配合道:“王嫣姑娘在后军等待主公,不过……”
“不过什么?生病了还是……”
蹇秀见史阿欲言又止,顿时眉头一皱,俊朗的脸上写满担心。
史阿神情古怪,颇为头痛的摇摇头:“王嫣姑娘生病倒没有生病,只是总觉得她变了,变得属下很陌生。”
“陌生?走,你快带我前去看看!”蹇秀沉吟一会,翻身上马由史阿引领着朝后军走去,王嫣对他很重要,无论如何也不能有半点差池。
喧嚣的后军中,完全没有半点军营独有的肃杀气味,十数名身穿普通侍卫衣服的蹇家仆从分立左右,警惕观察四周任何可能出现危险的地方。
王嫣被四五个面容皎好的侍女簇拥着,面无表情望眼四周乱嘈嘈的人群:“前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如此混乱?”
“好像,好像是说和主公的队伍相遇了!”旁边一个脸上带了些许婴儿肥的侍女嗫嚅道。说完颇为害怕地望眼喜极而泣的王嫣。
王嫣对此视若无睹,原本惨白的脸回魂般逐渐红润。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冷冷看一眼那个侍女:“你刚才应该叫我什么?”
婴儿肥侍女不寒而栗,慌忙弯腰行了个礼:“主……主母,对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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