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她多么希望突然出现一个人,哪怕是厌的恨的,哪怕是冤枉过她伤害过她的都没有关系,只要能救她与水深火热。
然而事实,并没有那么幸运。
不是她所希望。就一定会有人出现,不是每次遇险,都会上演英雄救美,有些事情命中注定的,躲也躲不过。
半个小时候刷新,谢谢!
说过的。裴锦琛说过的,昨天婚礼结束,他消失的前一刻,他告诉她,不要乱动卧室里的东西。
他说的很清楚,她也听的很清楚,可是,她怎么忘了呢?
一定是他对她太好了,所以她忘了!
顾依暖被掐的透不过气。面色苍白,她知道自己犯了错,所以不敢反抗。
只是她没想到,她的丈夫,竟会为了一颗弹珠要置她于死地,在他心里,她连一颗弹珠都不如!
有不明的水雾涌上眼眶,她极力将那些不争气的东西忍了回去。
裴锦琛敏锐的瞥见她眸中一闪而过的水光,手上的力道突然一轻。
顾依暖浑身无力,他一松手,她就跌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艰难的站起身:“我现在就去找回来。”
她跑出卧室。见电梯停在一楼,没有耐心等,转身往楼道走去。
裴锦琛的怒火已经燃烧到了嗓子口,就差爆发出来!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要惹他生气?她就不能乖一点。听话一点?
想起初见她那日,悦城下了大雪,她站在一颗圣诞树面前,双手合十,傍晚的风拂过,吹乱了她的头发,她丝毫未动,静如处子。
他只是开车路过。却惊鸿一瞥。
他还记得,那天是圣诞节,是去年的圣诞节。
那时候的她,乖巧懂事,可如今,为何变得这般闹人心?
裴锦琛用力踢了一脚沙发,大步追了出去,目光一扫,见顾依暖在楼梯口,他喊了一声:“顾依暖。”
顾依暖心里只想着弹珠的事情,没有听到裴锦琛的声音,自是没有回答他。裴锦琛见她不理不睬,恨不得自己会轻功,一下子飞到她面前,把她举起来从四楼扔下去。
这个女人脾气还挺大的,明明就是犯了错,居然耍脾气不理人,真是反了天了!
他大步追上前,走到她身后,气愤的一脚踹了过去。
顾依暖心系其他,后背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道击来,她没有任何防备,整个人往前一倾,额头恰好撞在楼梯的棱角上,撞出一道深深的口子,她稳不住身体,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楼梯呈半弧形,每层楼的交接口,有一个弯角,顾依暖滚到三楼被栏杆挡住,额头上的口子触目惊心,鲜血汩汩而出,染红了她的脸。
她有气无力的躺在地上,明明很疼,身体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有心心在疼,在痛,像是撕裂了一样,密密麻麻的。
三楼的佣人小星听到声音,四处环顾了一下,见顾依暖满身鲜血的躺在地上,愣了一下,急忙过去扶她:“少奶奶,您您这是怎么了?”
裴锦琛如梦初醒,一个跄踉险些扑了下去,抓住扶手稳住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她身边,一把抱起她直奔医所。
顾依暖额上的鲜血不断的往外涌,顺着她精巧的脸蛋缓缓而下,流进颈子里,染红了衣服,裴锦琛眸中流露出着急与惶恐,一边跑一边唤着她的名字。
“顾依暖顾依暖你不许有事,不然我就让你哥哥去坐牢,让你顾家永生永世都不得安生,你听到没有,不许有事!”害怕之余,裴锦琛威胁她。
顾依暖被送到宅子里的医所手术室,裴锦琛被拦在了外面,他有些站不稳脚,退了几步靠在墙上,呆若木鸡的望着手术室的门扇。
裴锦琛平日里虽有些高冷,但脾气还算不错,他从未如此动怒过,更别说动手了,刚才真的是被顾依暖气糊涂了,才鬼使神差的给了她一脚。
他不是诚心要踢她,真的是被气坏了!
裴震玄听闻事情后赶了过来,见裴锦琛衣服上沾满了血,心里一紧,急忙问:“锦琛,你没事吧?”
裴锦琛缓了缓神,摇头道:“爷爷,我没事。”
“怎么回事啊?小暖好好的,怎么从楼上摔下来了?”
“爷爷,我”裴锦琛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想承认自己做了那么混账的事,可他偏偏就做了!他怎么那么混蛋?
“锦琛啊,你和小暖又闹不开心了?”
“没有的爷爷,我和暖暖”裴锦琛顿了顿,将话题跳了过去:“爷爷,您回去休息吧,暖暖这边我看着,有什么事情,我让人告诉您。”
“好,你自己也当心些,别出了事情。”裴震玄嘱咐道。
“爷爷放心,我知道的。”
裴震玄离开后,裴锦琛靠在墙上,焦虑不安的等着手术室的消息,他不知道要做些什么,只是一遍一遍告诉自己,顾依暖不会有事。
对!她不会有事,她也不敢有事!
她若敢让他背负一个克妻的罪名,他就让她顾家世世代代不得安生!
顾依暖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十二点,周遭一片沉静,静的几乎可以听到铜漏的声音。
意识到自己没有死,顾依暖心里暗暗庆幸,还活着!居然还活着!真是幸运!
睁开眼,目光微微一扫,见裴锦琛守在床边,顾依暖又急忙闭上眼睛。这个男人,她该怎么来面对?她从来都没有想过,他的丈夫,会为了一颗弹珠将她踢下楼,那是四楼,是四楼啊!
裴锦琛一直坐在床边看着她,见她睁眼又闭眼的那一瞬,心里掀起层层巨浪,他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到深夜,她醒来,竟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他想起身走出去,动了动身子又忍住了,轻声道:“你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听到他的声音,顾依暖只好睁开眼,答非所问:“弹珠找到了吗?”
“你休息会儿,我去楼下拿点吃的上来。”
“弹珠找到了吗?”顾依暖又问了一遍。
“不要再想这个了,医生说你身体很虚弱,要好好休息。”裴锦琛说着,已经起身走了出去。
顾依暖转眸看了看,那个红色的锦盒还放在床头柜上,她想拿过来,看一看那颗弹珠是否已物归原处,可她没有勇气,她再也不敢碰他的东西。
那颗弹珠,对他寓意着什么,竟会让他勃然大怒,狠心将她踢下四楼,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吧?一定是!
裴锦琛拿了米粥和小菜上来,扶着顾依暖坐起身,拿过勺子喂她吃饭,顾依暖接了过去,吃了几口看向他,低声道:“锦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吃完饭好好休息,不要再想其他事情。”裴锦琛心里,总归是自责和内疚的,他不该那么冲动,不应该的。
顾依暖没有再说话,吃完粥就睡下了,躺了一会儿见裴锦琛还坐在床边,她把身体往旁边挪了挪,裴锦琛以为她要下床,急忙按住她:“你做什么?”
“我挪点位置给你。”
“哦,没有我睡不着?”裴锦琛笑着,已经钻进了被子里,伸手想抱着她,又怕碰到她身上的伤口,手臂有些僵硬,硬是收了回去,偏头看着她,她额头裹着白纱,脑袋陷在枕头里,显得她脆弱无助,仿佛悬崖边的一朵小花,风一吹便会万劫不复。他侧身而卧,轻轻抚着她的头发:“还疼吗?”
“疼。”顾依暖好庆幸不是眼睛撞在棱角上,如若不然,她一定会变成一个瞎子。
“我帮你揉一揉。”裴锦琛声音温沉沉的。
顾依暖看着他,心脏的某个位置像是被狠狠捏了一把,捏出细密的疼痛来。午后的那一幕幕,不自觉的涌入脑海,她别过身去,留给他一抹孤独的背影。
几个小时前,他那么狠心的要置她于死地,几个小时后,他又贴心的照顾她,他是有人格分裂症吗?
裴锦琛见她如此冷淡,心里的内疚转变成隐隐怒火,他知道自己有错,所以对她好来弥补过错,没想到她是这样的态度!再说了,事情的起因本来就是她的不对,又不能怪他一个人,他都已经迁就她了,她还想怎么样?下跪认错吗?
他越想越气,索性也不再理她,转过身去背对着她。
顾依暖伤的不轻,在床上躺了两天才能下床走路,因为受伤了没有回娘家,母亲一直打电话问她过的怎么样,她不敢说受伤了,只能以工作忙为借口,说晚几天回去。
走出卧室,站在走道里,扶着栏杆看着下面,见楼梯全铺上了地毯,她扬唇笑了笑,其实,裴锦琛还是挺有心的。
“少奶奶,您身体才好些,可不要乱走,有什么事情,您叫我就好。”小娟走来道。
“放心吧,我没事。”顾依暖笑了笑,又问:“小娟,大少爷有没有吩咐人去楼下找弹珠?”
“找弹珠?”小娟疑惑的睁着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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