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半的时间过得很快,狄云觉得就像是自己从地上捡了四百块钱那么快。

他进剧组的第三天中午结束了整个片子的拍摄,后面是剪贴制作以及送审参赛的过程,统统和他没关系。

下午,张导带全部剧组进了酒店,算是杀青宴。

两天半的时间他了解到演唐老大的刘罗锅原来不叫刘罗锅,而是叫李保田那个和老某子关系暧昧的女人原来名气挺大剧中的水生原来才十五岁,竟已经上了大学。

他自然没资格和李保田、巩利、老某子以及那些摄影制作的大咖坐在一个桌子,由张明陪着和演水生的小弟弟王啸晓坐在一桌。

由于第二天换了衣服,看上去正常了许多,人缘也好了不少,一天半就和许多人混熟。出了剧组大家伙也变得轻松,有说有笑气氛融洽。

狄云看了眼王啸晓黝黑的脸颊说道:“我原本以为你是化妆变黑了呢,没想到这根本就是本色呀。”

电影中的水生木讷不善言辞,甚至有些蠢笨,但现实中的王啸晓却是个开朗大方的男孩,对于狄云的玩笑也不着恼,大方地说道:“从小就长得黑,我外婆就叫我黑蛋,说是名字叫得贱一点好养活。”

“是这个理。”狄云摩挲着下巴说道。貌似现在的自己在长安老家也有个小名,好像叫“八斤”,狄八斤。因为他刚生下来的时候过了个秤,重八斤。

“云哥,听说你是长安人?”王小弟问道“兵马俑被评为世界十大奇迹之一,你去没去过?”

这辈子他还没去过,不过上辈子去过,便点了点头:“啥时候你到了长安我带你去转转,保准叫你大吃一惊。”两世都为长安人,对那地方总有些感情,说起哪儿的名胜多少会带些与有荣焉的感觉,尽往好了说。不过也不算夸张,第一次看到兵马俑的人多多少少都会被震撼到。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狄云和王小弟聊得正嗨的时候旁边的张明拍了拍他的肩膀。

“咋咧?”

张明也是长安人,对于狄云忽然放过来的陕普照单全收,理解一点不打磕碜。朝主桌那边努了努嘴说道:“张导叫你呢。”

狄云看过去,见到张大导演在朝自己招手,便起身走过去一个一个地问好。

“张叔好,李老师好。”

至于影片里面演六叔的那位,叫李雪健,演的特低贱,特入木三分。他原本以为人家只是一位特约演员,一打听才晓得,好家伙,原来还是个老戏骨,难怪能将六叔那个角色演的那么逼真形象。不管是不是位老师,总归是位前辈,在剧组里面也指点过自己,便也唤了声李老师。

剩下的那个女的,一看和老某子关系就不简单,叫老某子张叔,那就应该叫这女的巩阿姨。还好他还不傻缺,再说看那年轻的面孔那声阿姨也叫不出口,就叫了声“巩姐”

老某子说道:“这是我一老乡的孩子,一个村的,现在还在京城电影学院读书,这两天在剧组里面学习学习。我们那个小村子走出来一个大学生可不容易,两位李老师可要多提拔提拔呀。”

两天前刚进剧组的时候那番简单的介绍只是扯虎皮,现在就是正经的引荐了。

别看这简单的几句话好似没什么作用,但只要留了印象,当拍电影寻找合适演员的时候,这个印象就很重要了。

老实说,对于老某子和自己老爹的关系好到什么程度狄云并不清楚,不过人家能帮到这地步算是尽心。觉得自己这会儿说什么都不合适,唯有举杯挨个往过敬。

因为电影想要参加明年二月的柏林电影节,所以时间比较紧迫,晚上需要连夜开始修剪制作,这个杀青宴举办的也就跟着紧促起来,八点半就早早结束。

狄云的酒量不错,只是微醺,走出酒店寒风一刺,顿时清醒。点根烟在嘴上,猛吸一口长长呼出,忽然想要打个电话。

拍了拍发烫的脸颊走进一家商店,问了下时间:“现在几点了?”

正忙着按计算器的老板指了指上边挂着的钟表:“自己看。”

狄云看了看表,九点零二分,将快到头的烟又猛吸了一口扔掉,说道:“打个电话。”

老板掏出传呼机看了下时间说道:“打吧。”

狄云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片刻之后电话接通,里面传来一声很有节奏的老陕“谁呀?”其中还夹杂着电视的乌拉声。接着是“大田,你去外面将天线转转,电视水花太大了”的喊声。震得他耳膜发痒。

“你是谁呀?”电话中又传来问声。

“我是狄云。”

“狄云,哎,是八斤呀,找你爸的吧?你爸在家,你等会儿,我去给你叫来。”咔嚓,电话挂断了。

狄云无语地瞧了瞧手里盲音的电话,放下。这就是老陕,你无奈也没用。

商店老板又看了看传呼机说道:“不到一分钟,不过得按一分钟算,一块钱。”

“别急,待会儿还打。”狄云走到门口又点上一根烟。

老板看他蹲在门口没跑,就不再管,继续算自己的帐。

五六分钟后,电话响起。

“哎,电话响了,看是不是你的。”

不用他说狄云已经拿起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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