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前,言承欢送走了言致远,整整一个月之后,现在她又要送走林俊佑,这两个人一个是生她养她的人,一个是陪着她过完半辈子的人,两个人都因为爱她都不约而同的选择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言致远为了给她创造富足的生活,不惜以贩卖人体器官来赚取更多的利益。
林俊佑因为得不到而因爱生恨,一样样摧毁了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
然而这两个该跟她说对不起的男人,却一个也没有正式的向她道过谦,一个接着一个的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下就这么离开她了。
警察将在何钰那个烧废的家里,搜集到了一点仅存的遗物,交给何钰父母的时候,鬓发斑白的两个老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何钰的遗物里有一本烧了一小半的日记本,里面完完整整记录了这几年何钰在工作、爱情上遇到的事情。
何家老爷子翻到最后几篇一边看一遍流眼泪,承欢办理了出院手续,收拾了林俊佑的东西刚出来,老爷子一看见她就立马疯了似的冲了过去,一把将手里的日记本摔在了承欢的身上。
麦航远见状连忙要上前理论,却被言承欢一把拽住了,他转头看她,他的坚持很简单,不管对方年纪有多大,随随便便不分青红皂白的欺负人就不行。
承欢冲着他摇了摇头轻声道:“毕竟人家没了女儿。”
麦航远沉下了心,慢慢站到了承欢身后,看着何钰父亲老泪纵横毫不留情的控诉承欢:“你那个哥哥就是个混账东西,小钰死刑塌地的跟着他那么多年,他每次都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我们小钰也是昏了头了,这样的男人她还千方百计的要怀上他的孩子。”
承欢捡起那本日记看了看,半天愣在原地说不出话来,为了能顺利怀上林俊佑的孩子,何钰甚至傻到用针扎破避孕套来借此加大怀孕的几率,由此可见,她对林俊佑已经到了怎样一个痴迷的程度了,可这样拼上自己的一生和那个无辜的孩子,最后又得到什么了呢?
何钰费尽心机怀上了林俊佑的孩子,最后却拉着对方一起去死,留下两家人最后反目成仇,永远都不能忘记这场损失三条人命的火灾。
最后,承欢承诺一定会给予何家适合的补偿,何家老夫妻两个直摇头:“女儿是我们的,后事我们自会处理,至于补偿,她已经没了,请你们尊重她,不要再用钱去抹黑她了。”
看着何家老两口相携蹒跚离开时的背影,承欢不禁想到一句老话:可怜天下父母心。
因为死于桃色纠纷,所以麦航远的身后事办的很低调一点都不铺张,幸好最后尸体还在,若真是烧成了一堆灰风一吹,连骨灰盒里都得空着下葬,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生前作孽,身后不得好死吧?
参加葬礼的人都很低调,气氛低沉的就像灰蒙蒙的天空一样,让人有种闷闷的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葬礼过后,观礼的人逐渐散去,承欢看着墓碑上林俊佑的照片轻轻的开口:“林俊佑,我们之间两清了。”
麦航远拍了拍她的肩:“帮他办好身后事,我们已经是以德报怨了,天快要下雨了,我们回去吧。”
麦航远揽着承欢转身走了没几步,远远的就看见一个身着黑色大衣的高挑女人捧着一束花径直过来在他们面前站定:“童莅阳,力扬国际卓董事长秘书,卓董近期在国外,所以委托我来祭奠林院长。”
听到力扬国际这四个字,麦航远眉毛一挑,很快浅笑着对童莅阳客套的打招呼:“卓董事长有心了,身在国外还惦记着我们,劳烦童秘书帮我们转达谢意。”
承欢看了看对面这位卓临城的秘书,她多次在报纸上看过卓临城和这个童莅阳成双出对,媒体对她的赞誉很高,说她是卓临城的最得力的助手,外界甚至都在传,用不了多久这位童秘书就能荣升力扬老板娘的位置了。
童莅阳面色淡定的露出了一个得体的笑容:“麦教授的大名卓董早有耳闻,卓董有意和麦教授您谈谈有关医疗合作方面的生意,不知道麦教授何时有空赏光移步我们力扬国际一趟?”
麦航远扯了扯嘴角,他还没主动去找卓临城呢,他倒是见风向一转立马就先找上他了,也罢,反正慈铭那百分之八十的股份他总归要一分不少的拿回来。
“我也正想见见卓董事长,有时间我会让助理联系童秘书你安排的。”
童莅阳微笑的点了点头,径直绕过了麦航远和言承欢,将手里的花束放到了林俊佑的墓前。
麦航远冷冷的一笑自言自语:“好歹也是合作伙伴,卓临城连面都没露一下,让秘书来送束花这就算是了结和林俊佑之间的合作了,由此可见,此人心机城府之深,谙知利益深浅,懂得利用一切能够利用的有利资源,这样的人才是真的可怕。”
承欢听他说完,不禁握紧了拳头:“我们究竟要怎么做才能从卓临城手里赎回慈铭的股份?”
麦航远转头,一改刚刚脸上的冷漠之色,笑着摸了摸承欢的额头:“这事儿有我来办,你放心。”
承欢点了点头,现在的事情越来越复杂,又牵扯到了卓临城,她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做,那样叱咤风云的一个商界人物,大概动动小拇指就能让她去死吧?
葬礼过后的一个星期,麦航远忙的恨不能多生出几只手,几个脑子来,白天他要在医院上班,晚上回家之后就是待在书房里对着电脑查资料,承欢知道他忙着回购慈铭股份的事情,所以也十分安静的不去打扰他。
这不,她一觉醒过来,伸手摸了摸旁边是空的,立马就睡意蒙蒙的坐了起来,去书房一看,麦航远正捏着鼻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这一幕,承欢的瞌睡虫都全数消散了,她打起精神去厨房给他煮了杯咖啡送进去。
热腾腾的杯子被放在手边的时候,麦航远立马感觉到了,他抬头看了一眼承欢,语气里有点斥责之意:“明天还要上班,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承欢笑了笑:“你不是也没睡?”
麦航远一把拽着她坐到自己的腿上,脸埋进她的脖子里深深的吸了口气,似乎这样的放松方式陡然减少了他身上不少的担子。
承欢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麦航远的头发,看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高高低低起伏的抛物线,她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把这些天憋在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是不是很难,如果为了收回这百分之八十的股票让你费神费力,焦头烂额,那我情愿不要了。”
麦航远一听头慢慢抬起来:“傻瓜,那本来就应该是属于你的,只是被林俊佑和卓临城联手偷掉了,被偷掉的私有财产当然得要回来,不然他会觉得你好欺负,总有一天会把剩下的那百分之二十也偷走的,我们处世之道是不主动招惹别人,但如果别人来招惹我们,我们也决不能坐以待毙等着被欺负,明白吗?”
承欢深深的叹了口气:“以前我爸把我保护的太好,我根本就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人心险恶,后来等我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一切都晚了,他们一个个都走了,留下了这么大的一个摊子让我去面对,如果不是有你,或许我早就垮掉了。”
麦航远拍了拍手抱着她站起身:“好了,已经半夜三点了。我累了,去睡觉。”
承欢勾着麦航远的脖颈,微微扬着看着他厚重的眼袋,心里难受极了,这个节骨眼上,她却什么都帮不了他,她是真的很没用。
“三更半夜的不许乱想。”
麦航远就好像是言承欢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她的每一个思维、每一个想法他都立马领会。
承欢乖巧的点头:“好不乱想,去睡觉!”
第二天承欢起了个大早,给麦航远做好了早餐,熨好了衣服刚刚挂好,就听见楼上有慵懒磁性的声音传下来:“帮我换黑色的那套,今天我和卓临城约好了要见一面,正式点气场上才能压得住。”
承欢连连点头:“好,我去给你拿。”
两军初次交锋,气势上决不能输。
这之前,针对卓临城麦航远做足功夫,恨不能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了,不过最后得到的东西却让他十分不满意。
他打心底不愿意相信,卓临城这么一个在商场里摸爬滚打双手沾满铜臭味的男人,平常的生活起居居然简单到除了上班就是下班,他牛到不参加任何的应酬,他的生活健康干净的就像一杯纯净水,对于外界所传的童莅阳的事情也压根就是空穴来风,但只除去一点,卓临城每个周末都会飞到美国西雅图去,然后周日晚上在飞回来。
他的保密工作做的极其到位,所以麦航远到现在都还没挖到他究竟为什么每个月都要去一趟西雅图,隐约间,他有种感觉,感觉这个答案会是一个转机也不一定。
隔着偌大的办公桌,卓临城站起身和麦航远客气的握了握手:“能让麦教授大驾光临是我卓某人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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