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大鱼大肉吃多了,觉得那小咸菜才是最好的?
张总管一边对主子爷废了的眼光顿足捶胸,一边对主子爷那谁的帐都不买的暴脾气捶胸顿足。
现在这块小香肉给丢了,一会儿主子只怕要掀天了。
瞒他肯定是不敢瞒的,张总管抱着大肚子颤颤巍巍的挪啊挪,挪到了慕容琰跟前,“那个爷。”
“嗯,”慕容琰低着头看着手里的密信,这是章寒带进来的许留良的亲信,许留良向他细细的叙述着那夜丑时他和章寒在江北大营所做的安排,如今时机已成熟,要慕容琰早拿主意,早做打算!
“爷”张总管已带了哭音。
“嗯?”慕容琰这才觉得不对,他不耐烦的抬头,“到底什么事?说。”
“爷。别苑里的人丟了,”张总管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
“什么?”慕容琰腾的起身,急切间,袍袖带动茶碗滚落在地,咣当一声摔了个粉碎,这一声脆响仿佛砸在张总管的心上,张总管两腿一软,就跪下了。
“夜,才别苑传来信说:今儿一早林姑娘的屋子里没有动静,连春喜春福也不见出来,有小丫头进去一瞧,里面竟一个人也没有。当即吵嚷起来,可满别苑的人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们三人,爷,林姑娘丢了,她丢了,爷,爷”
慕容琰一甩袖子急冲了出去,等张总管捧着大肚子追出来时,就见他已骑上马飞奔出了长留宫,急得张总管扯着脖子喊,“爷,宫里不能跑马,不能啊”
等慕容琰快马赶到别苑时,别苑里已跪了一地,主管别院的李槐拿鞭子亲自抽打拷问贴身伺候林荞的几个小丫鬟,“说,林姑娘到底去哪了?”
那几个小姑娘哪受得了这个,被抽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慕容琰下了马,对着急忙迎上来的李槐当胸就是一脚,“糊涂的东西,你个别苑主管都看不住一个姑娘,凭她们几个能藏得起阿荞吗?”
李槐也哭了,他鞭子一扔,跪下就嚎,“主子爷。小的每夜都亲自守在姑娘的屋子外面,再困也不敢眨一下眼的啊,真不知道姑娘怎么就突然不见了,爷,别是这别苑里有鬼吧?”
李槐情急之下的一顿胡说八道,把个慕容琰气的啊,他绕过李槐先直奔林荞的房间,看了看又飞跑出来,捡起鞭子对着李槐就抽了下去,“上百人守一个女子你都守不住,本王要你有什么用?”
可怜李槐哼都不敢哼一声,硬生生受了慕容琰几鞭子,只不停磕头。“小的该死,请王爷责罚。”
这时张总管骑着马也赶到了,他一眼看见院子里已血流了一地,吓得屁滚尿流的扑过来,一把抱住慕容琰的胳膊,带着哭腔喊道,“爷,这不是发火的时候,得抓紧找人啊。”
一句话拉回了慕容琰的理智,他将鞭子狠狠一甩,在院子里驴拉磨似的转了两圈,站住脚道,“能避过别苑里这一百多人。将阿荞带出去的必定不是平凡之辈,要么,是鲁国的瑞王,要么,就是老三!”
最后两个字,他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张总管一听吓坏了,被鲁国抓走还好说,若是被三皇子弄走了,他只须将人往皇上跟前一送,那大皇子就完了。
“那那那怎么办啊爷爷爷”张总管牙齿打颤,话都说不囫囵了。
慕容琰到此时也有点乱,但他清楚的知道,不管林荞是被谁带走的,这都不是好事,他眼下能做的就是一边悄悄找人一边抹掉他偷带林荞出宫的所有痕迹。
让张总管去传来宁劲远,他记得林荞说过,这是她最亲近的唯一亲人了,既是唯一亲人,那就必定不会害林荞。
挑了一百个极信任的人交给宁劲远,慕容琰脸寒似铁的吩咐,“你带这些人务必找回阿荞,记住,不能大张旗鼓明目张胆的找,要悄悄的,不能泄露半点风声。”
可怜宁劲远一泡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只是不敢哭出来,他哑着嗓子问慕容琰,“王爷,阿荞肯定还活着,对不对?”
慕容琰点头,“她应该还没事,那些人若是为要她的命,直接杀了她就好,没有必要大费周章的将她带出别苑。”
宁劲远心里这才踏实了点,他一拱手,“王爷放心,属下一定尽快找到阿荞。”
选是只选了这一百人,找却不是只这一百人找,而是将这一百人打散了,各自找了名目带着慕容琰下的绿营兵去找。
这一找就找了个昏天地,但在将京城地毯式搜索后,虽还是没有林荞的踪影,慕容琰却有了结果。
林荞十之八九,是被傅廷琛给弄去了。
如果是三皇子慕容瑜,他带走林荞的第一时间就会将人送到父皇的跟前,哪可能给慕容琰留清除证据的时间?
慕容琰到这时候,心里才稍稍踏实了一些,他分明记得那夜傅廷琛夜半袭营时,是为的什么踹死的孙琦玉?
而林荞重伤倒进傅廷琛怀里的那一瞬,慕容琰也亲耳听见他声音撕裂的叫林荞“林儿”
若不是为林荞当时伤重无药,傅廷琛又哪肯放他们回京城?
如此种种,都分明极清楚的说明了一件事,傅廷琛是喜欢林荞的!
对于自己嘴巴边的天鹅肉被个癞蛤蟆惦记着这种事,慕容琰是很闹心的,但好在林荞到底还是在他身边,那只癞蛤蟆终究一辈子都看不到一眼了,这让慕容琰又觉得很解气。
然而还没有解气完,癞蛤蟆竟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他的天鹅给偷走了。
慕容琰在松了口气后,气得又连摔了好几个茶碗,将一边的宁劲远和张总管都看得心惊肉跳,张总管是不知道行营里的那一出的,他暗测测的想哭,自家主子爷难道为那个丫头已经急出了失心疯?
宁劲远却已魂飞魄散,他是知道林荞水淹人家两万多人的,这被抓回去了还得了,鲁国那个瑞王不是好鸟啊,这还不得活剐了他家阿荞。
这么一想他就快哭了,扑通一跪,“王爷,您可一定要救回阿荞啊,那瑞王可是魔鬼啊,阿荞害死他两万多人,他会活吃了阿荞的啊嗷嗷嗷”
三人三个心思,一时屋子里鸡飞狗跳,正闹腾着,忽然有人飞奔来回,“皇上传大殿下御书房见驾。”
慕容琰头皮一,咋父皇这时候传他?难道是江北大营那事露了破绽?
他向张总管和宁劲远使了个眼色。自己便起身往御书房而来,给他爹磕了仨头后,嘉和帝指着桌上的一颗臭哄哄的药丸道,“儿啊,吃了它。”
“父皇,这是”慕容琰疑惑。
“这是傅廷琛送来的金蚕蛊的解药,”嘉和帝将一封信丢到慕容琰的跟前,冷笑道,“他这是沉不住气了。”
慕容琰忙接过信来细细看了,再细细一想,就毫不怀疑的将那粒解药塞进了嘴里,边上阿坤倒提心吊胆,“大殿下,这小心有诈。”
慕容琰将信折好,双手捧着送回给嘉和帝,这才摇头,“不会,离金蚕蛊毒发只剩三天,傅廷琛见我们还是没有给他任何回复,他便知再硬挺也没有结果,更怕四弟和本王真的出了意外,父皇便有理由杀他们的庆王,如此,在这时候送上解药来表示诚意,是不会有诈的,毕竟如果三天后我金蚕蛊毒发身亡,那庆王就活不得了。”
嘉和帝沉着脸不说话,半晌后才道,“琰儿,你是不是恨父皇?”
慕容琰扑通跪下,“儿臣不敢!”
嘉和帝也不叫他起来,“你几次三番上奏,请求朕拿庆王去换回你四弟,朕都不允,你觉得朕心狠也是应该的!”
“不,父皇心中自有经纬,是儿臣领略不了,儿臣对父皇绝无半点怨言,”慕容琰的背上有了冷汗,父皇一向多疑阴霾,此番说出这样的话来,其意不问自知。
嘉和帝手指在桌上轻敲,眉眼不抬,却道,“朕决定拿庆王去换回你四弟。”
“真的?”慕容琰惊喜得不敢相信。
他这表情换来嘉和帝的狠狠一瞪,嘉和帝道,“只是,傅廷琛的来信上明确的说,他已决定带你四弟回鲁国,从此不再有救回庆王的念头,此后两国都有人质,就此平息战事,换百姓安生!”^
说到此处,嘉和帝看了眼慕容琰,“他既然已经说出这样的话,若大肃却又提要换人,岂不是明摆着告诉鲁国,朕十分在意老四?”
慕容琰细细一想,就道,“父皇,儿臣有个主意”
“”
“”
一封封信发出去,又一封封信传进来,一切都如慕容琰所预想的进展着,一切都顺利得不像话。
只是那清水河却是嘉和帝所定,并且。在换人的前一晚,嘉和帝的神色表情都十分反常,这让慕容琰有点不安,却又想不出是哪里的问题,然换回慕容弈在即,慕容琰无暇多想,也容不得他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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