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清理掉之前的下人,结果向谨心又送来一批。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对于向谨眠来说,总是这样反复,难免不会感到疲倦。

又过了些日子,红荆的脚伤已经好转,可以下地行走。柳娘丧礼的日子也逐渐来临。向谨眠不放心把事情交给别人,便自己一手把关,从挑选棺材,到灵堂布置,由她全程监管。红荆看着向谨眠两个发青的黑眼圈,实在不忍心,但自己腿脚刚好也不利索,只恨自己不能给小姐助力。

这些天向谨眠心力交瘁,对于陈氏一方的小动作不管不问。一连好几次,红荆都看不下去陈氏的作为,让她不要如此忍气吞声。向谨眠疲惫地笑笑:“红荆,你安心。这会子万万是不可闹事的。一来让父亲肯放心把事情交给我,二来也是保全向府现在的名声。只要我还是向府的人,那么我和向府的关系就是一损俱损。”

红荆点点头,心疼的同时又觉得小姐是真的变了,如今的向谨眠不论是处世还是眼光,都比之前开阔了不少。她所讲得那几点,红荆自己也没意识到,心中对她又更深了几分佩服。

一夜辗转反侧,向谨眠内里的几分遗恨千回百转。她不想就这样平白地活过来又死去,如果她只为了自己的平安喜乐而逃避密封的历史,这何尝不是一种自私?几滴泪水浸湿了枕巾,口中如吞了苦药般蔓延着一种涩涩的气味。就这样,她又一头跳入了家族的枷锁。

雄鸡日出而报晓,高昂而激烈。向谨眠已经做完洗漱的准备,她身披孝衣,只插一支素簪挽鬏。夜不能寐的她脸色有些苍白,但依旧清新脱俗。

到了灵堂,下人都已站好。见向谨眠素衣而来,礼乐也在此时开始响起。她走到棺材前面,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母亲的仪容,便让下人合上了棺材顶,一起关上的,还有向谨眠心中的某个柔软的角落。

再抬眼时,向谨眠眸中不再悲戚,带着一丝坚毅。在合上棺材的时候,向谨眠瞥到父亲已转身离开,她的面色渐渐冷了下来。

“真是对不住,我来迟了。”人未到声先至,这声隐隐透着幸灾乐祸的话不是陈氏又会是谁?

在父亲离去之后再过来,这算盘打得可真好。向谨眠沉静地立在一旁,等着陈氏之后的花招。

“当真是苦了你这孩子,小小年纪便没了母亲。真是令人可怜。”

待到陈氏出现在众人眼前,众人皆是面色一变。陈氏,这位威严的大夫人,竟然穿了一身红衣,头戴金华,好不招摇。

向谨眠内心翻起熊熊怒火,但脸上不动声色,一直保持着沉默。

陈氏见她不出声,以为她就此服软,就继续挑衅着走到向谨眠的身旁,刚要讲几句场面话。谁知还未开口,脸上就挨了一巴掌,左脸立刻火辣辣地疼起来,立刻见红。这巴掌可是藏了十乘十的力道。她立刻瞪回向谨眠,“真是犯了你不成?!”,刚抬起手,手腕便被向谨眠狠狠抓住。

“大夫人一身红衣,也不怕招惹厉鬼惦记吗?”向谨眠冷冷一笑。

听闻此话,陈氏确实心虚地看向了别处。别的不说,柳娘到底为什么卧病在床,她心里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今日一袭红衣以作嘲讽确实不太妥帖,想到这儿,陈氏不禁感到有些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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