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一定,我开始了漫山遍野找坟头的工作,我跑了五座山头,每个地方都仔细地在坟堆里面寻找那个描金人的身影,甚至还去坟堆里面询问拜坟的人认不认识一个一手拿笔、一手拿着油漆桶的怪老头儿?
但没有人说“见过”。
直到我奔到第六个山头,终于瞧见了那怪老头儿。
他正蹲在一座墓碑前认真地描字,旁边聚拢了一群人,看那些人的样子,显然也是一副被宰后的怨气脸面。我把小电驴停在路边,便匆匆忙忙走到那描金人的身边,再一次见到他,我变得恭敬了许多,谦卑地叫了一声:“老人家,您好,您还记得我吗?昨天咱们见过的。”
描金人停下了笔,抬头瞧了瞧我,笑了:“是你呀。”
我心里一喜,只要认得个熟脸,那事儿就好办多了!就在我想开口请他帮忙的时候,他忽然脸色一沉,冷笑道:“昨个儿你口气不是挺狂妄的吗?怎的,今个儿就怂了?呵,看来昨晚上是遇上什么好事儿了呀!”
这口气不善,让我心里一咯噔,心想这事可能没戏儿!昨天我冲撞了他,他记仇了,但昨日他也有给了我电话号码,显然是出事儿了还愿意帮我一帮的,但兴许他会刁难我一下,出一口昨日的恶气才愿意帮我。我小命就捏在对方的手里边,不低点儿头是不行的,于是好声好气地向他赔礼:“昨个儿真是对不住了,是我有眼不识”
“叫大爷!”他打断了我的话,还附带一白眼儿。
我脸色一差,但还是忍住了,顺从地喊了一声:“大爷。”
他笑了:“能屈能伸,小子不错,边儿站去,等你大爷我忙完之后再找你小子叙旧!”
我勉强地笑:“好。”然后这才退到一边上去。这一次再看他描墓碑,竟觉得他的这番举动莫名地带有股神圣的意味在里面,令人肃然起敬。疯婆子说了,描金人的笔有安魂、镇邪、封魔的效用,那么现在他应该是为这躺在地底下的亡者安魂吧?原来描金人做的工作是这么的重要
正当我敬畏着观摩着描金人的举动的时候,忽然有个人凑到我的身上,上嗅嗅,下嗅嗅,跟只狗儿似的。
我吓了一跳,弹开,发现刚那站在我身边嗅来嗅去的是个少年,那少年模样清秀干净,长得斯斯文文的,看起来是个大学生。
他冲我一笑:“你是女人?”
我一听就来气,心想这怎么说话的呢?我苏悦就名字像女人而已,这脸蛋、这个头、这腰身哪点儿像女人了?“你才女人!”我骂回去。
少年笑容中带上一抹诡谲,似故意般地问:“不是女人,那你身上怎么会有女人味儿呢?”
我心里一咯噔,一提起女人我就想起昨晚上骑在我身上的女鬼,疯婆子说她跟我做了三世夫妻,我这第四世她是赶不上了,所以才会以鬼的身份找上我来了。
如果说我身上有女人味儿,那应该说的就是她了!
我是什么时候沾上她的味儿的?难道是昨天晚上?还是她一直跟着我?!
少年凑过来,扒着我一边嗅,就一边说道:“你身上的这股女人味是一种冷香,味儿极阴、极冷、极老,想来应该是一个年纪比你大很多、心地也不咋的姑娘呀,跟她交往你得小心啰,小心性命不保!”他又嗅了嗅,嘿嘿笑着说:“这个女人味跟你的味儿交融在一起了,看来你们在一块儿很久了。”
他的话让我感觉到后脊一阵凉意,我认定他说的就是昨晚上骑在我身上的女鬼,他样样都说准了,那女鬼死了很多年,所以年纪比我大想来女鬼心地也不可能善良到哪里去,不是想上我,就是想拖我下去做她的鬼夫君,所以少年又说对了一句。
而最后一句才是让我真正感到发寒的地方!
她,竟一直跟着我?
我惊疑地瞅着少年:“你你是怎么知道得这么准的?”
少年摸摸鼻子,他有对酒窝,笑起来特别的甜,又有点淘气有点痞:“有句话叫做闻香识女人,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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