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产科?还是谁的温柔乡里,不是说晚上不回来么?
我狐疑的瞥向窗外,雨是越下越大了,没比这更好的夜不归宿的借口,是他在外面的女人不把握,还是这个人压根就不存在?
这样想着,我竟有点怀疑是自己疑神疑鬼,但也没急着去确定什么。我心想,不管怎样,我都得先搞清楚他为什么抓安胎药,又抓给谁吃的?再去兴师问罪。
三年了,我该给他这份信任。
我抹干眼泪,下床开门,沈晨东就站在外面。
他一米八三的个头,不蹬着高跟鞋总得让我仰望,浅灰色西装、暗格素花领带的打扮,也很少会有变动。他有双丹凤眼,浓剑眉,挺鼻薄嘴,朋友都开玩笑说他肯定为了当明星整过容,但他本身却很传统,从不关注综艺与娱乐,有些沉默寡言,很稳重清冷,像个现在网民常说的“老干部”。
“怎么了,小月。”问完,他右手合住公文包的拉链,移到我眼角擦了擦:“哭什么?”
“是我,东东,都是妈的错,你别问她,是妈碍手碍脚了,唉”婆婆低头又摇头,叹着气:”实在不行,妈今天就走吧,昂?千万别破坏你们俩口子的感情。你说妈已经把你拉扯这么大了,还不知道满足在老家好好待着等抱孙子,跑过来给你们添麻烦是干什么?妈真该死!“
看着婆婆那副拈手即来的自责委屈,我苦闷的勾起嘴角,从没想过自己能斗得过她六十年的道行而沈晨东,也果然皱起了眉头。
他先把公文包放在茶几上,然后坐在沙发,双手搭着膝盖。低头抿了会薄唇,抬头用那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我道:“小月,你赶我妈走?”
“不是的!明明是”
对
对!算了吧,我就是想赶你妈走,怎么了??我想赶你们全家不相干的人离开我俩的生活!我受不了了,你知道吗??
水雾在眼眶集聚,却不肯掉落。我看了沈晨东一会儿,深吸口气委婉道:“如果婆婆总改不掉爱把脏东西往浴缸倒的习惯,我的确希望她暂且搬出去,我不想再为这种事吵架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是这个意思,月茹!你就是嫌弃我人老了话又多,是个累赘!对不对?“婆婆眼角顿时渗出了浑浊的泪,她边哭边撸下袖套狠狠的丢进水池”好啊,那我还待在这里干什么呢?妈是担心你跟东东工作太忙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但看起来是我老婆子瞎操心了,行,妈这就走,连夜走,你们谁也别拦着!”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脚却很老实的不往外挪,让沈晨东眼底里显得有些焦虑。
他站了起来,我以为他会骂我,下意识退了半步但他仅是一言不发的编起了袖子,然后谁也没有理的走进了浴室。
他从来都如此。
面对我跟他妈的矛盾,他谁也不支持谁也不反对,只默默去解决问题。以前,我特别感激且欣赏他这点,毕竟他是个标准的凤凰男,父母在他心里份量特别重但现在,我满足不了了
我希望他能看清楚我夹在互相不满的一家人中间有多难受多痛苦!我嫁给的是他,不是他全家啊!我会尊敬孝顺我的婆婆,可难道要自己一辈子活得这么不开心吗?
“哥,我来通吧,我”沈晓晓拍了拍浴室门,敲不开,她便厌恶的斜睨着我,小声说:“这下你满意了吧柳月茹?我哥以前多硬气强势一人啊?娶了你以后,天天受气,话都少了!你还有什么脸面赶我妈走?是你在破坏这个大家庭,是你该走!”
我该走?
我拼命压抑着愤怒,咬着嘴唇道:“你有底气说这话,就代表你已经没脸没皮了沈晓晓,我跟你哥怎样还轮不到你来置喙,但作为嫂子我必须警告你,有手有脚才叫人,没手没脚,那就变成蛆了!不是在享福,你懂吗?”
“你说什么!?”
“哎呦夭寿了!东东啊,你快点出来听听你媳妇儿怎么说晓晓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掉头就回到卧室将门摔上,她俩还在闹,我痛苦的把脑袋埋进枕头底下。
虽然这两年来每天都很憋屈,但我还从没有过这样强烈的难受与怨愤,一想起沈晨东有可能出轨了,我突然有些想不起自己这么长时间,到底是在为了什么而隐忍?
都说三年之痛,七年之痒,这俗语我从来只当闲话,因为沈晨东对我足够好!他会在寒九天起床帮我盖好被、我生病了他加班家务两不误,我多大人了,他晚上还会给我讲睡前故事,甚至自己肾衰竭住院那段日子,小解都是他伺候的。
所以,沈晨东以前是依赖,如今早成了我生活的全部,但如果他这些好,都是建立在谎言的基础上,那我赖以为豪的婚姻幸福还剩下什么呢?是不是只要验明他出轨是真,我整个人生都一无所有了?
难受的思考了很久,我出门,浴室依旧着紧闭发出乒乓修理的响声,婆婆跟沈晓晓坐在电视前吃螃蟹有说有笑,我很想加入其中,她们却故意对我视而不见。
我便失落的抿抿唇,去厨房拿了几片面包,原回卧室了,人平静下来后,心里,倒也没那么大的怨愤。
沈晓晓就那好吃懒做的脾性,有婆婆帮腔,气她也没用,还不如视而不见而婆婆自己我清楚的记得,我刚跟沈晨东结婚那会她对我其实挺好,是这三年我没怀孕,又不肯让沈晨东为他妹妹房贷买单,她才对我升起怨言。
但我好像也同样没什么错,沈晓晓想买房,我理该承担吗?
半个小时后,房门才被沈晨东拧开。他站在门口看了我会儿,脱下西装挂在衣架,然后把一盘蟹脚搁在桌面上,背对着我坐在床畔脱鞋。
看着他宽厚精实的脊背,我心情逐渐紧张了起来,我偷偷将被子踢掉,露出了白皙光滑的腿弯。
然后调整姿态,吊带半拉,春光若隐若现,近乎明目张胆的诱惑着。
当沈晨东转过脸来时,我立马阖住了眼睛装睡,却好像能透过眼皮,看见他的表情怔了下。紧接着,他温热的呼吸就喷薄在了我的锁骨上,痒痒的,手也覆盖上来
我阖着眼,却好像能看到沈晨东表情怔了下。很快的,我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自己锁骨上,心里便既紧张,又极喜与期待。我想给他生个孩子,我也想以他的热情,驱散心底里对他的猜疑。
却还没等着期盼落进现实,就烟消云散了。
他很快的移开身子,替我盖好被子,好像不知道这反而让我热乎的心,凉下去了半截。
为什么?为什么!?
“沈晨东!”我倏地翻起,泪眼模糊:“你就对我这么没兴趣吗?是我长得丑了,还是身材不够好?你说啊??我去隆胸,我去抽脂,我去整容好不好!”
沈晨东微微皱眉,他仰身往床头靠了靠,漆暗的眸子斜睨着我:“今天工作太忙,有些累,我们改天好吗小月?”
又是太忙?又是改天!
“行啊,你都这样说了难道我还能逼你么?但我们都半年没做过了沈晨东,你是办了什么大事,把你身体累垮成这样了?”
“还”我紧紧咬住下唇,难受的哽咽:“还是说,你把这股劲儿,都用在别的女人身上去了!”
“别胡思乱想。“沈晨东立马答道,然后焦虑的鼓了鼓腮帮。他没再多言,蹙眉侧过了身去,不知在想什么。
他有心事!
心慌而心疼的感觉,愈演愈烈,我几乎下意识要脱口而出、去质问他为什么去抓保胎药!又是抓给谁吃的??
可话到嘴边,还是被理智给压了下去。
不应该说害怕才对。
沈晨东虽然对我从没发过火,但他骨子里特别骄傲且强势,触碰到他禁忌的话,他会很冷血无情,就好像他开煤矿的舅舅曾过年醉酒,骂我公公种茶没出息丢人,他逃税入狱后,沈晨东就愣是半分钱保释金都没给他借,硬生生看着他坐了两年牢。
所以,我很怕会触碰到他底线,那是我最爱的男人,呵护我三年的丈夫啊!就算再气再怀疑,区区一个假想,还不值得赌上我的婚姻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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