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医院,两个市顶尖的优秀男人讨论着如何在“作品”上留下自己的印迹。

墨朵听得不亦乐乎。

对于他们来说,一桩生意就是一个作品,一个项目就是一个作品,一段人生也就是一个作品。

只有强者,才有留下印迹的能力。

谈完“作品”,刘璃先行告辞。

这个告辞是极有眼力和分寸的。他知道,康子歌必定还有话要问方墨朵,所以他必须找准时机离开。

他与康子歌虽然将共筑一件“作品”,但两个人的方向显然是不同的。

他的目标,是成为“市房地产之王”而对康子歌来说,这个地块只是他众多投资中比较重要的一项,甚至,在市的投资也不过是他全球版图的其中一块而已。

“市房地产之王”,这已经够诱惑了。为此,他还需要尽快去做很多准备,机会从来都只留给有准备的人。

当病房中只剩下康子歌和墨朵的时候,墨朵笑道:“康总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怪瘆人的。”

康子歌的左臂打着石膏,吊在胸前,表情却能如此孤傲冷冽,好像他不是车祸受伤。倒是刚刚在海上厮杀了一番的英俊海盗一般,墨朵头一次知道,连打着石膏的手臂都可以成为耍帅利器。

“我这个样子,又不会吃了你,肯定也不会辞退的,你怕什么?”康子歌挑眉。

墨朵笑道:“怕康总追问,因为我实在不知道什么内情,答不上来,像是被老师喊上黑板,却做不出题的可怜小学生。”

康子歌突然有了一丝笑意:“涂芳芳很会对付小孩。”

提到老师和学生,他就能想起那个人呢,有时候,康子歌也是蛮讨厌自己这种不洒脱的。

墨朵听在心里,又替自己的闺蜜多了一份把握。

“是的,不过我们都不是小孩了。”墨朵笑道。

康子歌却紧盯着她:“刘璃,是涂芳芳安排的吗?”

墨朵一愣,却不知康子歌为何会这么问,奇怪道:“芳芳可不懂生意,她怎么会安排刘璃?”

康子歌心中一动,墨朵怎么也叫“刘璃”,却不叫“刘总”?

想起刘璃曾经对涂芳芳也有过一丝好感,康子歌顿时警觉起来,绝不能掉以轻心,放过一点点蛛丝马迹啊。

“那你和刘璃很熟?”

像康子歌这种人,只要生一个念头,立刻就可以开始无数运算。比如,只要一想起墨朵为什么会给自己和刘璃牵线,他就会联想,是不是涂芳芳那个蠢女人和刘璃私下有来往,所以让墨朵来牵线?

如果是这样,哼,他会像甩了丰晴一样甩了刘璃。

从来只有在积累初期,康子歌才会看人脸色,等他完成了自己的“资本霸业”,他已经有资格选择不看别人脸色,因为他赔得起。

墨朵在生意场上也许只能给康子歌提鞋,但是在感情方面,她完全可以给康子歌带路。

她只稍稍一想,就明白康子歌问这个话的意思。

笑道:“本来不熟。承蒙上次在餐厅,康总请我和芳芳吃饭,得以相识。后来我们是在健身房遇见的。”

原来刘璃就是墨朵秘而不宣的“健身房猛男”啊。

“冒昧问一下你们的关系。”虽然作为老板,不应该过问员工的私人生活,但是接下来要干的,可是一件大事。对于合作者的各种情况,老板不能有半点儿疏忽。

在“地王”事件上,康子歌因为对市复杂投资环境的预估不足,已经吃了丰氏一次亏,他绝对不能再摔一次跟头。

墨朵对老板也多少有些了解,猜到了他的用意,微笑道:“这话,只能以芳芳的闺蜜这种私人身份回答,否则,以后我在工作中将无法面对您。”

一听就很劲爆啊。

康子歌扬眉道:“就当是我替芳芳问的呗。”

呸,这都好意思代表。芳芳签授权书了么?墨朵心中暗哼一声,却也不敢杠上自己的老板啊,最多只能暗哼完一声,再暗哼一声了。

“如果是芳芳问我呃哈哈”墨朵打了个哈哈,假设对面不是康子歌而是她亲爱的涂芳芳,“我得告诉她,一贯的发展情节,不同的发展心情。”

康子歌哪里知道方墨朵一贯的发展情节是怎样,但既然她这么说,显然,是在发展中了,至于怎么发展,康子歌并不关心。

最好方墨朵把刘璃给发展走,免得他瞎惦记别人的东西。

不过,既然是那种关系,康子歌倒是放心方墨朵的这次牵线了,毕竟对刘璃,他也是颇为欣赏,常常彼此来往的。

一个秘密的同盟,悄悄地建立。

而嚣张跋扈的丰氏,正在重拾与慕天的合作。全然不知经过这样一出,慕天早已心生外向。

我就这样被康子歌在千里之外“冒充”了一回,还听了一段墨朵没头没脑的心里话。

可见,“冒充”也只能冒充过型,毕竟代替不了我的全部啊。

被“冒充”的人全然不知,在这个高原的小镇上过着宁静的生活。

白天,我带着乐乐去附近的景点游玩。乐乐可开心了,他第一次看到了雪山,虽然离得那么遥远,也挡不住他心生的高远与喜悦。

他在草原上望见雄鹰飞旋,一脸崇拜的样子简直可以入画,可惜,我没有相机。

我的手机里拍了很多乐乐的照片,但是当我安静下来,一帧帧翻看欣赏的时候,却要拼命扼制自己发朋友圈的冲动。

暑假已接近尾声,朋友圈里抓紧这最后一段时间出游的一拨接着一拨,无数的蓝天白云,无数的青峰翠谷,无数的碧海沙滩,只有我,沉默到已经从那个世界消失。

而这样可以翻看朋友圈的机会,其实也已经不多了。

等这段旅行结束,前往我支教的小山村。我将连上网信号都没有,手机将只具备接打电话最多收发一下短信的功能。

突然,“叮”地一声,微信还是有人敲来的信息。

这个抓住难得机会的,是墨朵。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上微信,如果你看到留言,跟我报个平安吧。”

这个墨朵,估计往我老的手机号上打了不少电话

心中一动,那个名叫康子歌的,会不会也一样呢?

拉黑他,他有没有伤心?有没有发脾气?

还是一甩手。转身左拥右抱去了?

唉,我还是这么放不开他。躲到这么山高水远之处,思念依然可以翻山越岭,飞到市试图去寻找那个名叫康子歌的人。

给墨朵一条回复:“平安,勿念。过两天进了山就没有信号了,待我出山再见。”

“天哪,你居然回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要隐居到不问世事了呢。”

墨朵的惊喜,简直要从屏幕里跳出来。

我回道:“此处信号飘忽,说没就没,你好吗?”

墨朵回:“我很好。”

有时候,“发送”按钮按得太勤也不是好事。

比如这个时候,如果墨朵一下子将话说完,也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偏偏,墨朵打完“我很好”之后,点了“发送”,紧接着再输入的“蒜泥出事了”,竟如石沉大海。

因为我根本没有收到。

飘忽的信号断断续续,时有时无,我已经发不出去信息,总于心死地将手里放回包里,带着乐乐回了民居。

两天后。我启程,从这里坐上两天才有一班的通进山村的汽车,颠簸了整整一天,于傍晚时分被乡里派出来的一辆马车接进了这所阿鲁小学校。

所有关于山村的想象,都会被现实击溃。

那些原始情调是属于猎奇的游客的,我面对的,只有比想象更严峻的现实。

好在,我能调整。

我的住处,在学校最好的一个小平屋子里。看不出是不是漏雨,但一定灌风。里面搭着石条子,放着简单的炊具和餐具。

小平屋子有两间,一间作为起居,一间是我和乐乐的卧室。卧室里有床,看得出是之前的老师留下的,床也已是锈迹斑斑,但是学校给配上了“最炫民族风”的床单和被子,一切看上去起码还算干净整洁。

李校长是个中年妇女,热情地替我张罗着。

后来我才知道,她其实只比我大五岁,竟然和康子歌同年呢。

这种不管遇见什么都想到“康子歌”的毛病,估计也没药可医,只能慢慢静养,等待全愈。

按城里的说法,李校长这年纪正是很受欢迎的年轻少妇,若能长得好看些、打扮得得体些,不管已婚未婚,后边都会跟着一帮小伙子。

可那是城里的说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活太艰难,李校长看上去都快五十了,完全不像三十三岁的呃妇女。

宿舍竟然有蚊帐,这解决了我最担心的事。

在这儿好好地观察了一番,突然觉得,似乎也没有我想象得可怕。

很快,开学了。

我发现我小看了阿鲁小学。虽说他每个年级只有三个班,但是他覆盖的学区却横跨了方圆几十里地,孩子们有的天不亮就起床来上学,有的索性就住在学校。

涂老师,一如既往地热爱着同学们。

不管这些同学来自城市还是乡村,家境贫寒还是显贵,我都爱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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