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开我!”严妈妈挣扎几下,头发凌乱声若杀猪,全然没有了刚刚的气势如虹,她不停地扭着头挥着手企图挣脱熊亦燃的束缚,哪成想熊亦燃的手好像螃蟹钳子,死死钳住了自己的耳朵。
周围本来奔走忙碌的小厮丫鬟哪见过严妈妈翻车的样子,一时间也都停下来站在不远处看热闹。宝玲面对眼前的变故,早已吓得全身瘫软,话都说不出一句了,哪里还能劝得住一心为她出头的熊亦燃。
“闹什么!游行在即,都不必做工了是吧?”
“蓉婆!”
熊亦燃听到这斥责声本能地松了手,转头变脸似的换了一副笑脸,甜甜地叫了一声。
不想蓉婆看清她的脸,脸色陡然变得更加难看了。她走上前扶住捂着耳朵惨叫不绝的严妈妈,仔细检查了她的伤,确定无事了才稍稍松了口气,转头冲熊亦燃面无表情地道:“你立刻回去!我一会再去教训你!”
熊亦燃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是扮成丫鬟样子偷跑出来的,气势一下低了大半,福了一礼一把拽着状若痴傻的宝玲匆匆回房去了。
“站住!你这挨千刀的死丫头!”严妈妈见熊亦燃就这么走了,捂住耳朵大声阻止,“蓉婆,你就这么护短?纵容这疯丫头吗?”
蓉婆看着二人一溜烟跑走,贴近严妈妈另一只耳朵轻轻说几句话,严妈妈瞪大了眼睛:“她……她是……她居然打扮成这样跑出来?她怎么敢……”
蓉婆急忙捂住她的嘴,小声提醒:“严妈妈慎言!”说完又冲周围的丫头小厮道:“这里无事了!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吧!花魁游行马上就要开始了,可别误了大事!”
围观的人随即散去,蓉婆轻拍了拍严妈妈的手,走向了熊亦燃的唱烟阁。
“梅妩,你看什么呢?”予桃见梅妩向门口望了半天,不禁好奇发问,也转身向门口的方向看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梅妩转过头冲这个活泼纯真的丫头,微微弯了弯嘴角,抬手替她把插在发间凤蝶扑桃样式的步摇扶正,解释道:“没什么,无聊罢了。”
蓉婆到了唱烟阁门前抬手推开门,见熊亦燃已经换回自己的衣服,双丫髻也已经拆了,一头青丝如瀑,正坐在妆台前让宝玲重新梳头。
熊亦燃也从铜镜里看到蓉婆,转过头冲蓉婆笑了一下,正要叫人,蓉婆关上门,脸色阴沉地走到妆台前,倏地抬手一巴掌打在宝玲脸上。“啪”的一声脆响,随即是宝玲被打倒在地,“咚”的一声。熊亦燃从未见过蓉婆如此凌厉的眼神,心中升起一丝恐惧,笑容也僵在脸上。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给姑娘换装逃出唱烟阁?还让严妈妈撞到?严妈妈是什么人?那是主母身边出来的教导妈妈,出了名的难缠,若是主母知道姑娘私自出阁,姑娘会被认定是想逃出藏翠阁处置的!你不想活,带着姑娘一起胡闹?”蓉婆眸子通红,愤怒使她面容扭曲,她狠狠地盯着倒在地上捂着脸的宝玲,厉声问道。她的声音不大,却把两个姑娘惊得全身瘫软。
宝玲本就是天真烂漫毫无心机的姑娘,像个兔子般看着可爱,胆子却小得可怜。如今她被吓得不轻,连哭都不会了。可蓉婆如今气得没了怜悯之心,她见宝玲不答话,伸手揪住衣领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恶狠狠道:“你说话啊!怎的做事的时候不怕,现在却不敢回话吗?上次放你一马你便把规矩都抛诸脑后,逍遥地像公主侍从了是吗?今天游行结束,我定要送你去黑蛇那里领罚,否则你还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黑蛇两个字一下子便刺激了宝玲的神经,她怔了怔,哼唧了一声便哭了出来。宝玲细碎的哭声终于让熊亦燃回过神,她一把推开妆凳扑倒在宝玲身边,跪坐在地宝玲将她拉进怀里,也忍不住泪如雨下:“是我逼她带我出去的,我只是……只是对游行太好奇了,没想过要逃走!真的!求求你放过宝玲吧!她……”
熊亦燃哭得越发厉害,哽咽地话都说不出,只将怀中的宝玲紧了又紧,生怕被蓉婆抢了去。蓉婆看着面前的向来没心没肺的丫头泣不成声,态度不由得软了下来。蓉婆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办法了,假如是你们俩偷偷回来,即便我发现,那也是关起门的事,旁人不知道,稍稍责罚宝玲也就是了。偏偏你们俩招惹到严妈妈,那是个什么人?只怕是瞒不住了,别说宝玲,只怕茉仙姑娘自己都难逃一劫啊!”
“难道……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怀里颤抖的小丫头让熊亦燃心疼不已,“我去给严妈妈道歉……不,我求求她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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