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目送侦探宋户离开后的祝司,又重新将精力放到了对伊库维姆仪式的研究上。

伊库维姆诸多仪式中的第一个,乃是如何正常的梦境前往漫宿世界的仪式,是从下部前往上部的办法。

其仪式过程较之于后面的那些仪式,简单到简陋的程度,并且大部分都是用来辅助快速进入似睡非睡的冥想状态的手段,而真正必不可少的核心要点其实就只有一个。

如果要具体描述出来的话比较困难,因为其概念比较模糊,祝司自己是将之理解为一种来自于无形之术的属性,一种性相。

就像人有着年长年幼的性相,天气有着霁雨晴霜的性相一样,无形之术似乎也根据自身所阐发的道理而拥有着不同的性相。

像伊库维姆仪式这一无形之术,能够实现从梦境到漫宿的跨越,表现出了一种就是一种拆解、洞开的性相,按照《仪式》自己的行文来开,应该称之为是“启”的性相。

在进入深度的睡眠之后,通过回忆观看的密传,不断重复感受着那种“启”的内涵与精神,就能够从昏聩蒙昧的梦中醒来,并由此得到一条通往漫宿的道路。

自觉已经差不多摸清原理和流程之后,在八木一典的怀中,祝司盘成一圈开始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因为变成了蛇之后天赋异禀,又或者是其本身便是这么简单,总之祝司按部就班的遵循着《仪式》的指导,很快就进入了那种像是睡着了,但是保持着模糊的认知能力的状态,像是所谓的清明梦,但是又有着微妙的不同,应该说是醒着做梦的那种感觉。

周围的事物看上去和现实世界中的八木宅一模一样,只不过就像是在充满着水蒸气的浴室里向外一看,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这种感觉非常的奇妙,又因为是身处于梦境之中,逻辑判断能力受到了一定程度削弱的祝司差一点就要忘记正事去玩耍了。

好在他还总算知道这一次来到梦境的目的,在稍微的挣扎之后,祝司还是很快开始了对《伊库维姆仪式》的回忆。

随着在看密传时得到的对于“启”的感悟不断被想起,仿佛祝司本人也拥有着了启的性相一般,从原本傻乎乎,逻辑缺失的样子逐渐恢复了过来。、

而在感到自己的思维能力已经完全回来之后,祝司停止了对密传的回忆。

此时原本那一层模糊的滤镜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色彩上的过度饱和——就像是电影里的场景一样。

但是除此之外,屋子里就没有更多的变化了,于是祝司向着玄关走去,打开了门。

随即出现在他眼前的,不是原本城市街道的景色,而是一条盘在不知名的山岭上的道路,天空上则是挂着一轮大到异常的月亮,将目所能及的大气照得一片银白。

如此壮丽的景色骤然出现在眼前,让祝司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然而被吸入鼻的也是属于高山独有的清爽空气。

看着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道路,祝司走了上去。

因为是梦中,现实中的规则只能有限度的发挥着作用,所以越走,祝司的速度就越快,到了后来他甚至感觉自己并不是一条蛇,而是一匹正在飞奔的骏马,两侧的景物迅速的掠过,烈烈的风声呼啸不止。

这种飞奔的状态一直持续到脚下平坦的道路在不知不觉中被错综复杂的树根所取代,祝司才恍然惊觉,自己已经到了。

停下来的他直立起上半身,环顾着这个幽深的场所。

黑暗的树林里,地面上尽是虬结的树根,许多像是女子头发一样的树须或者说气生根从高大的树冠上垂落下来,几乎要触碰到地面上的根须。

若非祝司现在是一只贴地爬行的蛇,想要在这样的环境中行动绝非易事。

然而尽管如此,在这被树冠所覆盖,只有稀疏的、细长的像是丝线的月光作为光源的黑暗环境中,祝司也是完全失去了方向。

林地在漫宿之外,但本身并不属于漫宿,应该说是一个作为上部的漫宿与作为下部的梦境以及现实世界的中间地带,就像是0点00分既是新的一天的开始,也是旧的一天结束,相当暧昧的一种存在。

在《仪式》中,对于到达林地后的后续行动——如何前往漫宿及其更深处有着记录,不过那已经是下一个仪式的内容了,祝司并不打算现在就贸然尝试。实际上这次能够一次性成功来到林地,就已经很让他惊喜与意外了。

于其继续向着未知的漫宿进发,倒不如先熟悉一下林地,毕竟都是完全陌生的事物。

在这种完全黑暗的环境中,蛇类的热感应也没有了多大的作用,毕竟也太可能有着活动的小动物出没——如果有的话,那才叫惊悚。

完全凭着本能与缘分,祝司在暗无天日的林地中爬行着,漫无目的而又充满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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