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们都是聪明人,立刻明白阎维的意思,刚才的抱怨转眼变作称赞。
王处杰把大腿拍得啪啪作响竖起大拇指赞道:“阎兄说的没错,若是没个了结我等不会与阎兄干休,想必客人也不会与我等罢休,还愁这买卖不能长久。”
卢元纲摇头叹气道:“这一笔买卖的钱尚未到手,已然为下一笔买卖做筹谋,阎兄啊阎兄,真是叫卢某佩服!”
“元纲兄这是在笑我满身铜臭啊!其实小弟也是迫不得已,想必诸位已是从尉迟兄口中知道这桩买卖原是太平公主府的。小弟一时任性将这笔买卖给毁了,公主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允许小弟将功补过怎敢不尽心哪。”
王处杰对阎维道:“上一回我等都从中得了好处,出了事却让阎兄一人担着,王某实在心中有愧,我相信诸位和我都是一样的,这一回咱们务必要帮阎兄过了这一关。”
“此乃应有之义,不然以后还有何颜面在洛阳立足。这一回卢某订一千册,行情好的话还要再加印!”
阎维拿过纸笔连忙记上笑问道:“元纲兄订这么多就不怕卖不出去?”
“卢某此刻已经迫不及待的看下一册,我相信买了这本图册的客人也一样,如果真是卖不出去某吃糠咽菜自己担着!”
“卢兄是有占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上一册百鸟朝凤图已是让阎兄声名鹊起,这一册王之后宫无论立意、画技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万万没有卖出不出去的道理,这一回我杜家要八百册!”
众纨绔纷纷下单,阎维一一记录在册而后和众人核对,“怎的没有窦兄的,他没有来吗?”
此言一出,屋里一片沉寂,阎维奇怪问道:“怎么了?”
尉迟明道:“九郎有所不知,昨日窦兄的父亲被当朝下狱,窦兄如今已经在去岭南的路上了。”
阎维讶然道:“呀,什么罪名!”
“除了谋反还能有什么罪名,窦兄的父亲就是个不大不小司农寺丞,为人忠厚做事也勤恳,也不知道得罪了谁,落了这么个下场。”
“窦伯父怕是没得罪哪个,他只是运气不好罢了。”
“此话怎讲?”
“我听说来俊臣上朝前就把写有官员名字木牌插到递上,而后蒙上眼睛用石头砸,砸中了哪个便拿谁下狱!”
一人呲牙咧嘴骂道:“真是荒谬绝伦,来俊臣实乃禽兽”
话说了一半又硬生生的闭了嘴,而后一脸惶恐的看向众人。
阎维清了清嗓子,“刚才我们什么都没有听见,裴兄勿忧!”
王处杰道:“对对对,裴兄的叔父半年前不幸枉死,一时激奋才说了不该说的话,我等只当没有听见。我们都是同一条绳上蚂蚱,裴兄倒霉咱们都少不得受牵连。”
“谁若是出卖裴兄,我等绝饶不了他!”
众人唏嘘一阵,一股兔死狐悲之感迅速的在屋内弥漫。
王处杰突然大笑一声道:“不说这些扫兴的,我听说阎兄现下得了公主的垂怜,实在叫我等羡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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