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校长郑升赔着笑来见任烟生,并朝从对面走来的年级组长陈老师使了个眼色。
陈老师立即会意,对任烟生说道:“任队长,我们愿意配合警方的一切调查,不过,还想恳请各位不要在学生上课的时候对他们展开询问工作,尤其不要打扰那些班级排名前十的孩子,学校还指望着他们出成绩呢。”
任烟生微微蹙眉,“陈老师,在你看来学生的性命比成绩还要重要吗?”
陈老师觉察到了他的不快,但依然说道:“没错,成绩意味着一切。这句话虽然很俗气,但在现阶段对家长和孩子来说就是真理,孩子和家长输不起,学校更输不起。任队长,希望你能理解我们。”
副校长对年级组长的直截了当非常满意,省去了不必要的客套,这样很好。在这之后,他故意用略带批评的语气对年级组长说道:“小陈,你要注意用词,什么叫‘打扰’?你这样说是不正确的,学生们应该配合警方的调查,这不是打扰,是他们的义务。”
陈老师将话茬接过来,“郑校长说得没错,我也是为了孩子们着想才说出这番话。任队长,我听说您也是一名家长,孩子正在市第一附小读一年级。咱们为人父母的都希望孩子的学校始终可以拥有很好的口碑,就像我们永远不想穿一件打过补丁的衣服出门一样。所以这件事……您看看可不可以私下处理?不要弄得满城皆知。”
任烟生自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陈老师,我们只负责办案,至于本市的新闻媒体是否会对这桩学生坠亡案大肆报道,不在我们的工作范围内。”
副校长故意咳嗽两声。年级组长这一次更加直接地说道:“道理确实如此,可是说到底,做公安的和各行各业的人都打过交道,这都是你们刑警队长一句话的事儿。”
这样无理的请求,任烟生听完,语气自然不可能友好,当即冷下脸,“陈老师,身为一名刑警,我要求自己无论在何时、何种处境,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能对得起良心,对得起海潭市几百万人民的信任,希望你和郑校长也是如此。”
年级组长嗫嚅着唇,最终作罢。
询问工作在稍显尴尬的情境下进行。
任烟生:“陈老师,在李沐桐坠亡之前你正在高二年级的走廊里巡查,当时高二(6)班的教室里是否还有其他学生?”
陈老师还算配合调查,知无不言,“我在巡查的时候留意过,4点30分之前教室里只有李沐桐自己,那时她正在擦黑板。住校的学生是最早进教室的那一波,学校要求他们在早上4点30分之前进教室上自习。李沐桐很勤奋,总是第一个进班级学习的学生,所以班主任把门钥匙给了她,由她负责开教室的门。”
任烟生:“昨天的晚自习结束后,李沐桐的情绪是否有异常?或者说,她在昨天放学之前是否有一些异常的举动?”
陈老师:“一切都很正常,在校的生活丰富多彩,大家团结友爱,能有什么异常呢?李沐桐的家境很差,但是成绩不错,上次期中考试排名班级第二、年级第九,校领导对她十分关照,不仅免去了高中三年的学费和上半学期的住宿费,就连她接下来去北京参加全国高中生物理竞赛的往返机票的钱都是我们郑校长拿的。”
任烟生:“物理竞赛是哪天?”
陈老师:“六天后,1月20日。李沐桐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昨天下午还对负责为她补习的物理老师说自己很有信心考出好成绩,为学校争光呢。”
任烟生:“我听说在一周前明德高中也发生了一起学生坠亡事件。”
陈老师:“我对那名学生不了解,也没有听其他的老师说起过这件事。我们学校的每位教师都把全部的心思放在了学生身上,没有时间闲聊,抱歉,不能为你提供任何信息。”
就在这时,年级组长的手机铃声响起,询问暂停,她走到一旁接听电话。
大约半分钟后,年级组长走回来,“任队长,电话是李沐桐的父亲打来的。孩子的父母正从工地赶来,不过由于两人工作的地方在五环以外,一时间很难叫到出租车,可能还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才能到达。”
任烟生对身旁的李洋说道:“联络李沐桐的家长,队里派车去接。”
法医高飞对坠亡学生的尸体进行了初步的检验,判定死亡时间在30-60分钟前,死亡原因是高坠死,从七楼坠下,当场死亡。坠地瞬间的巨大冲击力导致校服拉链崩开,眼镜腿断裂,校服的裤子褪到了大腿处,内裤曝露于外。尸表有轻微擦伤,擦伤集中在腰骶部,且分布较为均匀,坠落点出现皮下出血。死亡方式待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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