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倾宴一直觉得自己大抵是个挺废物的人。

一辈子都无法得偿所愿。

……

听闻那位海棠花神沈南柒死的那一日,苏倾宴在五三斋里喝着苦酒。

苦酒入喉,嘴里便是苦的。

可是心里的苦到底是无法排解的。

之前同四娘一起讲过,他知道那位结局不太好,但是他也未曾料想到会是这般结局。

而他们这一行人分开也才月余。

上次他们三人一同逛街的情景还闪现在他的眼前,他想自己还是很烦忧的。

苏倾宴出了五三斋,便去找了那位沉四娘。

皇姐这个时候还在沉浸在悲伤里面,他不能过去安慰皇姐,那样会适得其反,皇姐反而会更加伤心。

仍旧是那座高楼。

苏倾宴推开门,入目的正是一个女子在喝酒,整瓶整瓶地喝。

“来了,喝酒吧。”

四娘只是随意招呼了一句,然后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酒瓶。

既然这位来了,她就少喝一点。

免得等会喝醉酒,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似乎我后悔了,没能与那位成为知己,永远失去了难得的知己好友。”

苏倾宴喝着清甜干咧的果子酒,嘴里的苦味渐渐消散。

可是心里的苦到底是无法排除的。

“人生总有遗憾,没有遗憾那才是不完美的。”沉四娘听着苏倾宴的话。

她也想起了那位明艳娇俏的姑娘。

明明相处的时日真的不多,可是她却记在了心上。

“大抵吧。”

他们喝着果子酒,深夜倒在桌子上。

……

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年。

苏倾宴知道自己心里还是有些烦忧的。

一件是他遇不到自己的知己,也没能同那位成为知己;另一件便是自己的皇兄郁郁寡欢,整日里喝酒度日。还夹杂着其他的事情,格外让人忧愁。

本来父皇是要传位给皇兄的,但是皇兄拒绝了,他只愿意当着摄政王。

后来父皇找到了他这个名义上的五皇子,问:“皇儿可愿继承大统?”

苏倾宴摇了摇头,他对皇位不感兴趣。

他甚至对帝王家也不感兴趣,他谢绝了父皇要给他定下的亲事,因为他并不喜欢那些贵女,只会耽误了他们一生。

苏倾宴想,自己始终是没能得到父皇认可的。纵然父皇愿意把皇位给他,那只是因为没有其他人选。

他也就拒绝了。

这些日子,苏倾宴去五三斋去得少了,反而经常前往经年阁。

他想要学习论辩之道,他记得之前那位沈姑娘便是极其擅长论辩的。

“我也觉得诗词文赋挺好的,要是我的话,我也喜欢诗词文赋而不喜欢那些经世治国的大道理。”这是那位沈姑娘曾说过的话,苏倾宴却是记在了心里。

他真的很喜欢诗词文赋。

相比较于那种正统的经世治国的大道理,苏倾宴喜欢诗词文赋,喜欢文人墨客之间的相处。

可是其他的那些同龄男儿不是看中了他的身份便是觉得他不务正业。

他也觉得自己是不务正业的,人人都以纨绔二字来评价他。

“但是在这样的世道里,经世治国的大道理自然是比诗词文赋重要的。能让朝政清明,百姓安居乐业的才是最好的,关键在于自己吧。”

苏倾宴印象深刻的其实是这句。

那位沈姑娘并未排斥这两样,还极好地进行了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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