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歇性厌食、睡眠紊乱最近比较严重,有时候一天睡十七八个小时,有时候连续两三天持续亢奋睡不着……”
林奇一一人絮絮叨叨,和医生说着夏慕然的近况。言深坐在一旁不插话仔细听着,倒是夏慕然这个当事人置身之外,低着头玩手机。
郑康平教授一边听林奇一说话,一边查看夏慕然的检查结果,看到肝功能检查的结果,抬眼看着言深、林奇一:“烟酒呢?还没戒。”
林奇一噎住,说不出话来。
言深作为始作俑者,不太自在地回到:“这……有计划,但是……”
夏慕然从手机里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着郑教授。
郑教授板着脸指着她:“你出去。”
“哦。”夏慕然给了两人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出去了。
夏慕然刚一出门,门诊室传来郑教授拍桌的一声巨响,郑教授把言深、林奇一骂得狗血喷头,言深和林奇一跟犯错的小学生似的,低着头不敢反驳,一个劲儿地点头。
夏慕然拍拍胸口,从从精神科大楼的侧门出去。大楼侧边有两座旧旧的小亭子,白色欧式风格,一大一小两座亭子挨在一起,像两朵小蘑菇似的,慕然取了个名字叫蘑菇亭。每次复诊林奇一挨骂,她就在这儿等着他出来。
出乎意料,亭子里她常坐的地方,坐了个十几岁的男孩子,穿着校服,顶着短短的寸头,坐在栏杆上晃着腿嚼着泡泡糖,旁边还放着一只半旧的背包。
梅旭准备了许久,吹了一个巴掌大的泡泡,还没等他打开手机照相机拍下来,泡泡“啪”地一声破了,泡泡糖糊了他一脸。
“噗嗤——”身旁响起嘲笑声。
梅旭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泡泡糖,张牙舞爪地怒道:“笑什么笑?你是没见过世面吗?有什么好笑的?!”
夏慕然支着脑袋看他,语气淡淡地回答道:“当然是看你好笑啊,青屁屁娃儿。”
“你!”少年有些黑的脸色被气得发红,“你爬开,这是我的地盘,我先来的。”
“呦,还懂先来后到啊,那该走的就是你了。”
“凭什么!这地儿跟你姓吗?你叫一声看它答应吗?”
“我要是怎么这地儿跟我姓,你给我爬着出去!”
“好啊,小爷我等着!”
两个加起来超过四十岁的人,吵起来像幼儿园孩子一样幼稚,画面美得让人难以直视。
“看哪儿,那里刻我的姓了!你给我爬着出去!”夏慕然指了指他坐的地方。
梅旭仔细看了看,自己旁边的栏杆上刻了一个“夏”字。那是夏慕然某次等林奇一等得无聊,用指甲一点一点刻的。
“那又怎么样!法律社会,产权你有吗你有吗?刻了姓就是你的名字了?”
“嘿,你个龟儿子,你耍赖是不是?”
梅旭做了个鬼脸,挪了挪屁股,在刻了“夏”字的地方蹭了蹭,仰着下巴看她。
夏慕然的怒火直上天灵盖,撸起了袖子准备动武,非要把这小王八蛋扒层皮不可。
梅旭惊讶地问道:“你的为什么是粉色的?”
“什么?”
梅旭指了指她的左手腕上,脉搏处纵横交错的伤疤。“我的怎么就这么丑。”梅旭说着拉开了自己的校服袖子,又取下运动护腕,露出刚刚结痂的伤疤。
夏慕然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仙女的伤疤自然是粉色的,有什么问题吗?”
梅旭纠结得眉毛都快打结了:“你病得这么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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