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宴洲如松针般浓密的睫毛掀动了下,骇人的眸光倏然闪了闪,在他垂眼可即的范围,女人纤细幼态的五官安静得像有故事。

微笑柔软,嵌了真诚,偏偏又好似在雾里看花,叫人难耐。

明舒一动,那双擒住她的眉眼也跟着轻颤。

程宴洲平缓了呼吸,男人低头,唇角抿出倨傲的弧度,神情愈渐发冷。

“我不喜欢别人骗我,明舒。”威胁的气息拂在明舒的额头,凉得能滴出水。

明舒几不可见地偏了下头,她近乎于慵懒地挺直骄傲的天鹅颈,冷白皮的清光显得女人柔中带韧。

她挑了挑眉,“我也不喜欢。”

女人卷翘的睫毛扑闪了下,几根落跑的发丝贴在她的侧脸,凌乱拼凑出另一层幽美。她轻渺渺地说:“骗我的人都该死。”

男人呼吸中隐隐撕开裂缝,他几乎是俯身才能勉强斩落心里的酸涩,阻止了掌心从盖着手帕的指尖抽回再按住胸膛的动作。

程宴洲死死地抓牢明舒,不甘心地问:“他…也骗过你吗?”

“忘了。”却见女人眼底清明地给某人划下了死局,“程先生,对别人产生莫名其妙的好奇心是不对的事。”

明舒温和良善地劝告他。

程宴洲的眉头紧皱,峰峦深邃。他整个人似刚从久违的灾难里捞出,失落又难受。

半晌,在明舒差点要彻底不耐烦时,男人才拿下那方手帕,看起她的伤口。

浅浅的血痕干涸,枯萎中有炫耀的恶劣,从月牙印中间肆无忌惮地劈开。

程宴洲的心跳乱了。

男人径自从西装外套的口袋里找出一块创口贴,不顾明舒的想法径自撕开外沿的胶带。

女人眯眼,面色无虞,连同情绪一齐隐没了。

程宴洲鼻息轻动,细看了伤口时隐晦地说道:“伤害自己也是不对的。”

男人眼眸深邃,锁住了她。

两个人视线在此刻蓦地交汇,一个低头,一个昂首,灯光在两道完美的侧面轮廓游走,远远望去似是有吻的冲动。

明舒眉眼如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绝不是出于赞同或默许。

程宴洲眼眸狭长,紧接着他把创口贴往伤口上寻去,明舒不假思索地要躲。

正在两人要较劲时,时屿插着兜,嫌弃地啧了声:“看来我到的正是时候啊!”

男人挠了把与他性格相媲美的随性短发,又把黑帽直直地扣上。

时屿叫了声自己的小助理。

助理一脸正气,几乎是如数家珍地从手里提着的袋子里掏出一把把各色品牌的创口贴。

“明小姐你看你要哪个?”小助理肩膀上配合着挂上好几条崭新的创口贴,颇具喜气。

明舒脸上扬起婉约的笑,直白且纯洁,纤尘不染,发自胸腔的趣味俘虏了她外表上的温凉和伪装。

在场的另外两个男人视线不约而同地在某一点碰撞,勾起火花。

明舒碰了碰伤口,紧接着道:“程先生,你可以走了,谢谢。”

程宴洲沉默地看她,眼里有无可估量的狠劲,见明舒指头捏着那方蓝黑的手帕,他菲薄的唇勾起,“用不着的话就丢了吧。”

“好。”明舒拍了拍手帕,旋即走到最近一处的垃圾桶边,摇曳生姿,曲线有致,可做出的事不留一丝情面。

当着程宴洲的面,女人干脆直接地甩了手帕进去,眼眸悠悠,浅笑依旧。

要不是男人的气场着实冷冽,时屿都忍不住地想给她鼓个掌了。

而程宴洲走后,时屿慵懒地歪头瞥了眼身前仅剩的人,他眼神带钩子,“不拿?”

明舒睨了眼指侧,礼貌道:“没必要。”

时屿习惯性地摸了摸眉骨,情癯的手抬上时,男人的瞳孔盯住上边的不小心擦上的血色。

他轻啧一声,转动了下手腕,意有所指地调侃:“没想到你还挺记仇的,牵个手就给我来了这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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