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思念得紧?
上次这小丫头见到沈怀瑜时,还是十三年前,在她自个的满月宴上。从宴会开始,就窝在她娘亲怀里熟睡,摇都摇不醒,哪里知道都来了些什么人。
江远笑笑,觉得他这世弟真是够幽默的。
……
然后感到了一丝异样。
又看向江辞,她鼻尖和眼眶还红着,眼珠瞪得老大,看起来有些滑稽。
惠风轻轻徐来,屋外的草木飒飒作响,屋檐下铃铛响了两声。
场面仿佛定格住。
二老爷三老爷都敬畏兄长,在江远面前惯来顺从不发,此刻也是硬咳两声,装模作样的品茶,避免介入这些闹事。
二房夫人实在忍不住,想低声笑,被江桐拍了肩膀,才忍耐下来,摸着女儿柔嫩纤细的手,欣赏不已,心里一阵舒坦。
她养得女儿多好,眉目如画,人淡如兰,端得起扬州第一才女的名号,不似江辞那般惹眼轻佻,虽是美,可终究上不得台面。
“你啊你,”江远顿悟,他揉着眉心,皱起眉头瞧她许久,被气得不轻,“多大了还毛毛躁躁的,什么时候能改改这性子!”
他这样好面子的人,怎么能有个没羞没臊的女儿。作势要打她,又不舍得真正下手,甩袖子哼了一声。
树影婆娑间,碎金洒落一地。沈怀瑜唇畔微弯,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缓缓刮着茶末:“世兄好福气,有这么个乖巧灵气的千金,可叫我羡慕。”
“羡慕?”江远扶额,不知是喜是忧,“这丫头成天跟个顽皮似的,闹心得很。”
江远本还想训斥她几句,看了眼坐在身旁的沈怀瑜,考虑到女孩子脸皮薄,应该在外人面前留些颜面,便叹口气,生生给咽了回去。
江辞心里的气儿全化为羞愧,难堪极了,低垂着脑袋,小心翼翼的回话,“爹爹,安安知错了。”
想了想觉得还不够,她欲哭无泪,喏喏的又补了句,“女儿回去就自罚抄一百遍家训,两百遍《中庸》……”
这一年多的脸都让她丢尽了。
江辞窘迫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直想把早上说闲话的那两个小丫鬟抓来好好问罪。
谁能想到这么年轻的男人居然会是她的世叔,比自己整整年长了一个辈分。
她年幼时曾听祖母说过,祖父当年奉户部尚书之命前赴邑城赈灾,恰逢雨季,盘山半路冲出一帮倭寇,举着刀剑要将这些赈灾官银洗劫一空。山路崎岖,跟随官兵本就锐气大减,祖父身为一介文官,无法抵御攻击,为保银两几欲丧命,幸得一同前去的明阳长公主驸马显国公世子出手相救,才能平安无事。随后两人一见如故,走动勤了,结交成世家。
时隔多年,显国公世子已承袭爵位,成为如今的显国公,而沈怀瑜就是显国公膝下独子。
几人继续寒暄,江辞知趣的退到一遍,站在小檀叶花兰雕木的屏风的影侧,偷偷瞥了眼正前方的男人,只见他眼尾上扬,一只手随性地搭在扶手上,姿态闲散,还是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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