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皎一个垂死梦中惊坐起:“你说什么?!”

她现在是什么瞌睡都清醒了,清醒得都能直接升天的那种:“你你你你把燕丞相丢到了柴房?”

润润对明皎的崩溃浑然不觉:“对啊。”

明皎的表情一度失控,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比划。她最后崩溃地咬住手指,恨不得原地死亡:“你为什么会把人丢到柴房?”

偌大一个公主府是找不出一间客房来是吗?!

润润没弄懂明皎表情管理失控的原因,只是实事求是地回答:“您不是说燕丞相的行踪不能被人发现吗?所以奴婢特意挑了一个没人用的柴房,平时都没人经过的!”

这逻辑,迂回婉转的同时又不得不让人赞叹一声绝妙。

明皎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可真是有心了……”

等马车停在公主府门口以后,明皎提起裙子就往润润所说的那间柴房冲,而润润本人则被明皎打发去了厨房找吃喝的东西——据该“犯罪分子”交代,昨晚她把燕丞相运回公主府后,连一碗粥都没给人留下。

这算下来怕得是一天一夜都没吃喝,要是大佬再脆弱一点,会不会直接嗝屁?

嗝屁也就算了,少一个反派世界还能多一份和平,要是燕冢没死,那他对自己的仇恨值……

明皎立刻加快脚下速度,她风风火火冲进一间闲置院子,润润就是把人丢在这里面的:“燕大人!”

然而院子里安静得跟没人一样。

明皎心下焦急,她冲到柴房门口,顾不得仪态一脚踹开关上的大门,同时气沉丹田大喝又是一声大喝:“燕大人你还在……”

她声音猛地一滞。

只见燕冢倒在柴房中一堆乱摆的杂草木块之上。

他眼睫紧闭,皮肤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发丝凌乱地散开,大佬气场全无,甚而透出一丝丝可怜脆弱的感觉来。

可爱,想……

明皎赶紧打住自己不健康的思想。

她快步走上前,蹲下身,小心翼翼伸手戳了下燕冢的脸:“燕大人?”

燕冢唇角抿得死死的,没有反应。

明皎大着胆子又放两根手指上去:“大佬?”

嘶,这个温度烫得有点不正常啊。

明皎登时一惊,曾经看过的种种“小儿发烧不退终成傻子”的神奇新闻涌入脑海,她立即站起来又往外冲,和拿着个包子的润润撞了个满怀。

“哎哟,”润润扶住明皎,“殿下您要干嘛?”

明皎一把抓住润润:“你来得正好,快去找两个护卫把燕冢抬去客房!另外再去请个大夫,给他看病!”

……

燕冢再有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床铺里,他脸上蒙着个什么东西,远处有窸窣的说话声。

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昨日种种经历浮上脑海,燕冢脸色骤然冷下,指节不自觉用力。

——他从前倒是小瞧了明皎,表面上天真愚蠢,实际上却深藏如此心机!

嘎吱一声,推门的声音响起。

“东西都放这儿吧,”清脆的女声响起,“我去里面瞧瞧。”

燕冢眼睛微微睁大。

明皎?

侍女应是的声音跟着传来,很快燕冢就听见有脚步声靠近,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哗啦一声,蒙在他脸上的东西就被拿开。

两人也成功地大眼瞪小眼。

明皎没想到燕冢睁着眼,她拿着抹布的手一时间都不知该如何安放,片刻后讪讪一笑,企图把手往身后背:“燕大人,你醒啦?”

燕冢无言看向明皎,用事实证明:你说呢?

他撑着身体想要下床,明皎一着急,当即上前一个大力将他摁在床上,又贴心地在他身后垫了两个枕头:“燕大人你身体还很虚弱!不要急着走动!”

这句话一出,明皎登时受到自己启发,她立刻转身去了外间,片刻后端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个瓷碗,都腾腾冒着热气。

“燕大人这两天辛苦了!”她热情道,“大夫说你昨夜受了凉,加之饥饿过久难免有些炎症——我叫厨房特意给你做的小米粥,还有药也熬好了,先喝两口粥垫垫肚子,咱们再喝药!”

燕冢刚刚看见明皎藏起来的抹布,神志尚处在极大的震撼中:“你……”

你刚刚在说什么鬼话?

明皎已经舀了一勺粥,简单吹两口,往燕冢嘴里塞去:“燕大人我亲自喂你,来,张嘴,啊——”

燕冢:“……”

倒也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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