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选择直接出现在项斐的面前也有自己的想法,项斐不是傻子,确认池鱼没有威胁的话。一只生活在暮色之海的原住民,对他们的帮助会很大。
项斐的眉目很英俊,池鱼在注视项斐的一瞬间脑海中闪过无数张人类的脸,最后又变成了项斐的那一双凌厉的眼睛。
确切的说,项斐在池鱼看见的无数人类中相貌都是数一数二的。他不是温香软玉的长相,周身的气势让他也不像这一类人。
项斐有一双独特的眼睛,像寒潭一样,时刻蕴着微微的冷意,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从他的眼睛望进去,根本看不清项斐的想法。你永远不知道里面会是深渊还是什么其他东西。
项斐沉吟道,“你是这里的原住民吗?”
果然问到了这个问题。池鱼指着暮色之海点了点头,又指着项斐身后的暮色岛摇了摇头。这个意思是说,他是来自暮色之海而不是暮色岛的。
他们的目光相对。池鱼看见项斐对他的敌意减轻了一些,不是像一开始那么警惕了,至少面前的军官还向他微微靠拢了一些,距离在一米之内。
看来是确定他没有什么危险。
军官的声音很凉,他仿佛天生的声音就不带什么感情一样,对池鱼道,“你等等我,我回去拿医药箱。”
池鱼:……
我要的不是医药箱,我要的是想让你把我抱进帐篷里。
他就是因为不想挺着鱼尾巴一跳一跳的走进去,很丑的,不符合人鱼的美观,也会吓到项斐一行人,引起他们的敌意,才会用曲线救国的办法。
可惜话还在喉咙里发不出去,他刚想摇头,但项斐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池鱼是默认了。
他大步的朝帐篷里走进去,里面存放了很多物资,都是从“阿贝卡号”上带来的,包括医药箱。
在找出了属于治疗外伤的药物之后,他的手停住,略微迟疑的想了想,人鱼应该可以用吧。随后从里面拿了几个药出去,没有耽搁太长时间。
所幸的是人鱼还立在原地,伤口更深了一些,血液簌簌的止不住的往下流,永不停息一样,显得人鱼的脸在月光的照射下更苍白了一些。
池鱼疲惫的想,项斐永远不知道自己为了等他付出了什么。
他悄悄地把指甲缩回去。刚才用指甲在伤口上又划了一道,因为伤口快要愈合了,在项斐转身的一瞬间,蓝色的血液瞬间就不流动了,池鱼咬咬牙,不舍得孩子捞不着鹰,再划一道。
人类啊人类,为什么总是那么复杂?池鱼很心累,他叹了一口气,决定简单一点。
项斐这次离池鱼很近,池鱼看着身材高大的男人慢慢的靠近他,领口敞开一些,露出喉结,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延伸着冷意。
他的手里拿着绷带,还有一些药物之类的,消炎的还有止血的药物,对池鱼道:“你会用吗?”
池鱼又沉默地摇了摇头,两个眼睛看向项斐,他的表情显得很无辜。尽管失血过多,脸色显得很苍白,但他的嘴唇依旧很红,微微露出里面的牙齿。唇红齿白,这幅相貌是顶顶的好看。
他的尾鳍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微微的翘起,还上下抖动了一下。
被项斐看见了,他心里闪过一丝疑惑,不知道什么情况。但还是靠近了池鱼。想为他包扎一下胳膊上的伤口。
下一秒他听见人鱼张了张嘴。他似乎不会说话,又似乎在尝试着什么,最后伸出了双臂。说了很轻的一声,很不标准的人类通用语言,但项斐听得清清楚楚。
他愣在了原地,手里还拿着那卷绷带,不知是人鱼会说话对他造成的冲击大,还是人鱼说的话对他造成的冲击更大一些。或许两者都有。
项斐没有动,他微微震了一下,仿佛没有听见似的,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他注视着面前的人鱼,两个人之间有一条长长的界限,仅有几步之遥。
池鱼的尾巴再次拍了拍礁石,他重新张了张嘴,仿佛还不熟悉,眼帘微微垂下,说了一声,“抱。”
这次的声音很清楚,像是神灵在人间的低语,轻轻的一声,随着大海的浪花,拍在项斐的心上。
池鱼忍不住了,他不想让项斐给他上药,他只想上到岛上去寻找“海神之泪。”
所幸在他没有耐心之前,面前的军官微微低下了身。他把药物换了一只手,然后说了一声“抱歉,”手掌从下面穿过去,揽住了人鱼的尾巴,将他公主抱了起来。
达成了自己的目的,池鱼露出一抹笑。
项斐抱他抱得很稳。他听见了项斐的心跳在跳,池鱼的手臂揽上他的脖颈。
项斐的身体一僵,他有些控制不住的想松手,把怀里的人鱼甩出去,但还是压抑着这种想法,一步一个脚印,把人鱼抱进了他的帐篷。
温热的皮肤贴上池鱼冰凉的鳞片,时刻在提醒项斐,他抱着的是一个非人类生物。
池鱼被放置在帐篷里面。按理说一般的鱼类在海里待的久了都会有腥味,但池鱼的身上没有腥味,只有一股淡淡的、很好闻的味道。
项斐垂下眼帘,想起了自己第一次立下军功时,皇帝在皇宫庆宴,他出来透气。穿过长长的走廊,外面就是小花园,在夜色中,几株昙花正好开放,气味清淡。
在帐篷里,池鱼还是沉默的样子,被放置在柔软的床榻上,假装不会说话,虽然他刚刚说了一句,但是在军官面前的鱼设不能崩。
然后他就听见项斐问他,“你会说话?”池鱼先是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项斐很快领悟里他的意思,又问道,“是你可以说话,但是不会说,对吗?”
池鱼的头发贴在耳边,很乖巧地点了点头。
啧,看起来人畜无害。池鱼要给自己的演技点赞。
士兵都在帐篷里面,不知道他们发生的事情。一人一鱼独在帐篷里,万籁俱寂。
池鱼已经不流血了,但是伤口看着仍然十分可怖,在暖黄的灯光下。池鱼微微低下头,看着军官在给他包扎。
他是用药的熟手,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胳膊包好,然后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池鱼好奇的扯了一下,被束缚的感觉不太好受,却被项斐制止。
“别乱动,小心再让伤口出血。”
项斐把人鱼抱过来进入帐篷,也有自己的盘算。他坐在另一边。微微抬起了眸,“你知道我是从外面来的?”
池鱼沉默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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