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呕吐,可还有其他异样?”
“没有。”
也不知怎的,莫时雨不愿让他知晓自己胸口发烫的事情。就在刚刚,司徒空告诉他,想收小蝶做同房丫头的时候,他都能嗅到身体因烫得厉害,而散发出浓郁的梨木香味。
头一回养傀儡,没有经验。司徒空都快愁死了,也不知师父何时方能抵达京城。
“若有任何异样,还望王爷如实相告。”
“想吻你算异样吗?”
“什么?”
“我想吻你,听雪。”
莫时雨将这话说得落落大方,叫站在一旁的小蝶目瞪口呆。姑娘很有眼力见儿,捂着脸跑了出去。
司徒空还在呆愣中,莫时雨便一把将人搂进怀中,小心翼翼地在他的额头印下一个吻。再从鼻尖吻到嘴唇,倾尽所有温柔。而这人没任何反应,睁着那双桃花眼,跟看傻子似的。
莫时雨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脏跳动了下,于是握着司徒空的手,摸向自己的胸口处。
“听雪,我有心跳了,你摸摸。”
木匠给莫时雨雕刻躯体时,并未制作出心脏来,怎可能会有心跳?不出意料的,司徒空只摸到一块坚硬的木头。别说是心跳,就连胸口都是冷冰冰的。许是他想变回活人心切,出现了幻觉。
“王爷莫急,待我手刃了仇敌,便替你重筑肉身。”
“真的,你信我。”
莫时雨知道拿不出证据,司徒空定然不信。忽然想起自己呕出红色的液体来,有心跳,必然有血液流淌。
于是拔出司徒空搁在桌上的匕首,朝自己的手掌划了一刀。奇怪的是,手掌只出现划痕,并未见血流出来。正打算划第二刀时,司徒空及时将匕首夺了过去。
“你这是做什么?”
“为何没有流血?”
司徒空该如何提醒,他已然是只傀儡,自然是不会流血的。胸口闷闷的,仿佛有块石头压在上面,险些喘不过气来。莫时雨没有心,他终究是要替他伤心难过的。
“王爷再耐心等待一段时日,听雪一定会让你变回常人。”
司徒空每每自责的时候,莫时雨便会忍不住多想。他此番回京,其实是为了弥补曾经的过错。他对莫寒云有爱意,对他莫时雨只有愧疚。即便心如明镜,也知道此时应当是要难过的,但这心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当真能狠下心杀了莫寒云?”
司徒空只想着复仇,却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有朝一日与莫寒云对峙的时候,是否狠得下心将他剥皮抽筋。
前世既已撞了南墙,也该回头了。
“我必定不会心慈手软。”
莫时雨看出他在犹豫,料想他必定是无法痛下杀手的。他也同样记得四年前的那个冬夜。司徒空喝得酩酊大醉,钻进他怀里时,喊的是莫寒云的名字。
他不愿为难司徒空,从前是,如今亦然。有时候做只傀儡,未尝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血海深仇于他而言,无关痛痒。
“听雪其实不必如此为难自己。”
“可我希望王爷能够变回有血有肉的人。”
如此便能感受到我对你的情意了。
“那样我会难过。”
“也会感到快乐。”
“我一无所有,何谈快乐?”
“王爷还有我。”
“可你终有一日会娶妻生子。”
“司徒空愿常伴王爷左右。”
是赎罪吗?莫时雨是那么认为的。但他不知道,司徒空为了他,毅然决然跳进了万丈深渊,尸体摔成了一堆烂泥,被崖底的野兽吞噬殆尽。
其实苏何撒了谎,当年他在崖底并未找到司徒空的尸骨,只看到一只挂在树枝上的布囊,里头包裹的是莫时雨的头颅。
因为执念太深,司徒空的魂魄跟随尸体回到了巫族。苏何才得以施展巫族秘术,助他重获新生。
“愿你能记住今日所言。”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傍晚时分,司徒空忽然病倒了,想是淋了雨又泡冷水澡的缘故。脑袋昏昏沉沉的,四肢无力,倒在床榻上便不肯动弹了。
这个时辰原本是有约的,萧家公子左右等他不来,便寻到了府里。
“什么?听雪病了?我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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