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话让闻灵玉大为吃惊,分明是杨时囚住她的魂魄,可她到头来却在为杨时求情,这其中缘由,实在让人不解。
闻灵玉正欲再问,只听见杨时一声闷哼,竟是翻身倒地,滚到了闻灵玉脚边。
闻灵玉后退了几步,看着李玄州欲言又止。
李玄州眼神扫过闻灵玉和他身后的女子,淡淡地移开了视线,又见杨时捂着胸口,满脸的痛苦之色,冷声道:“你是人,何必把自己弄成不人不鬼的模样。”
杨时以手撑地站了起来,他以自己的身躯挡在了女子的身前,一步也不让李玄州靠近那张床榻,讥笑道:“你又知道些什么。”
女子看着杨时的背影,再难掩心中哀痛,无声地落下来泪来。
“借运是犯了大忌的法术,你还杀了这么多人,这辈子定不能善终,下辈子还要投入畜生道来还债,我知道这些,就够了。”
“至于她,”李玄州指向女子,声音冷若寒冰,“你也是留不住的。”
这话激中了杨时最脆弱敏感的地方,他攥紧的双手紧握成拳,双眼通红,手臂因为难以克制的情绪而微微颤抖着。
“留不留得住,可不是你说了算!”
话音刚落,杨时便对着李玄州冲了上去。
杨时虽说功夫不高,但他俨然是不要命的打法,每一拳又急又猛,纵使知道李玄州定不会有事,闻灵玉还是看得心中一紧。
李玄州单手擒住杨时往前轻飘飘一推,“哐当”一声,珍贵的红珊瑚宝石被杨时砸个稀碎。
杨时像察觉不到痛一般,翻身而起,捡起地上沉重木质的底座朝着李玄州扔了过去。
李玄州侧身一躲,看着自己手心,露出了一副稍显疑惑的表情。
他能感觉到,自己方才分明使了暗劲,按理说这一下不要说那块重达百斤的底座,杨时就是站也当站不起来了。
可他却毫发无损,除了因为消耗过度而面色稍红,其他的与平常并无二般。
闻灵玉似乎明白了李玄州的疑虑,出声道:“你伤不了他?”
李玄州把手负在身后,点头承认:“是,我最多只能制服他,不能伤他。”
杨时闻言,只是看着李玄州冷笑。
见这情形,闻灵玉心中更是好奇,杨时究竟是借的何人之运,竟然连李玄州都近不了他的身?
闻灵玉正欲问问身后的女子,突然屋外又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只听见桌椅被撞倒的声音,快速逼近的脚步在门外响起,同时还有一男子疯疯癫癫的声音。
“如楚呢!如楚在哪里!”
每日重复找着莫如楚的人,除了易江原,还能有谁?
这个疯疯癫癫的人,闻灵玉本没放在心上,可他身旁的女子,在见到易江原的瞬间,口中发出了小声害怕的惊呼。
明知易江原看不见她,她还是低着头,看也不敢看易江原一眼,畏畏缩缩地躲在了闻灵玉的身后。
“易江原!”
随着杨时的一声大喊,易江原扭头看去,在见到杨时那张苍白的脸时,竟停顿了刹那。
一息之间,易江原疯疯癫癫的神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愤怒和仇恨。
杨时的动作更快,他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朝着易江原扑了过去,他眼中的恨意,丝毫不比易江原少。
突然出现的易江原和杨时扭打在了一起,闻灵玉也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他看着身后害怕得发抖的女子,对着李玄州扬了扬下巴。
“李玄州,你就让他们先打,这里还有个要紧事呢。”
李玄州又看了那二人好一会,才对闻灵玉说道:“你方才都能发现我伤不了杨时,如今你再看看,可有什么不同。”
李玄州这是再卖什么关子。
闻灵玉嘟囔一番,还是把目光看向了杨时和易江原二人。
易江原虽然看起来疯疯癫癫,可动起手来毫不留情,他出手又辣又狠,丝毫瞧不出曾经还是拿笔的秀才。
不过片刻的时间,杨时身上已经挂了不少彩,丝丝血迹顺着嘴角溢出。
照这样下去,只怕杨时会被易江原活活打死——
闻灵玉忽然皱了皱眉,隐隐发现了某个不对的地方。
“杨时他……不是借了运之后,无人能伤他吗,就连你也伤不了他,怎么易江原能……”
话已至此,闻灵玉骤然明白了些什么:“难道被杨时借运的人,就是易江原?”
“此法既然名为借,说明杨时只是这份运气暂时的主人,运气真正的主人,仍是被借之人,虽说运气已被借走,但当原本主人和借运之人相遇,这份运气,会更偏向原本的主人,也就是易江原。”
“所以易江原才能伤得了杨时?”
李玄州点头:“正是。”
此时杨时已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了,他咳嗽一声,大滩的血迹吐了出来,地上鲜红一片。
“说!如楚在哪里!”
易江原一脚重重地踩在杨时的头上,脸上的表情凶狠如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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