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二魂进入阵法中,李玄州双手捻决,只见地面上光芒大作,将他们的身影笼罩其中,而后又猛地浓缩为一条光束,闻灵玉等人,已消失在了阵法之上。
等闻灵玉再一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出现在一栋废弃的宅子前。
大门上的红漆掉得所剩无几,门也是虚掩着的,有风吹时,还能闻到门内草木荒废的气息。
抬头一看,门匾摇摇晃晃的,掉了一半下来,匾额上依稀能看清一个“易”字。
易?
“这难道是易江原的住处?”闻灵玉不由问道。
李玄州不语,将目光看向莫如楚。
莫如楚咬紧下唇,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地颤抖:“是,这是我和易江原成亲之后的住处。”
李玄州抬手,轻轻一推,“吱呀”一声,破旧的木门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悠鸣,门内的一一切也呈现在他们的面前。
草木枯黄,破败凋零,一片萧肃,了无生机。
李玄州率先走了进去,闻灵玉也紧跟其后,待发现莫如楚仍留在原地,身子小幅度地颤抖时,李玄州道:“你若是做不到,大可不必勉强自己。”
“不,我……我既然说过要去找他,自然不会食言。”
莫如楚声音又轻又柔,如同她的名字一般,楚楚可人,我见犹怜。
闻灵玉见状,劝慰道:“有小道士在呢,是人是鬼你都别怕。”
“我不怕,”莫如楚轻而坚定地说道:“我已决定要面对这一切,自然不怕,只是方才心中想起往事,叫你们见笑了。”
李玄州却是冷冷地看了闻灵玉一眼,道:“你怜惜美人,又何必带上我。”
“我只是实话实说嘛。”
闻灵玉小声嘟囔着,别的不提,就降妖捉鬼来说,李玄州还是很靠谱的。
莫如楚深吸一口气,抬脚,迈进了这座阴冷孤寂,带给她无数噩梦的宅子里。
三人眼前的画面突然在急速地扭转变幻,破碎成数片的枯叶犹如时光倒流般重新复原,颜色由枯黄变成嫩绿,再快速地飞上了枝桠。
地面上干枯的草地犹如泼了大片的绿墨一般,一层层生机鲜艳的翠绿铺满了脚下。
掉落在地上的石块也重新贴回了外墙上,已经破败的石墙眨眼间恢复如常。
大门上的红漆艳丽如新,掉落了一半的门匾也高高悬挂于大门之上,花了好大功夫才能认出来的“易”字,也显出了它原本龙飞凤舞的字体,正是易宅。
今日是莫如楚成婚的第三日,只见她肌肤胜雪,容貌娇柔,却不见新婚妇人该有的羞赧,一双秀丽的眉微微蹙起,似嗔似怒地看着面前的易江原。
“如楚,那晚你我喝醉虽是无心之失,但我是真心喜爱你,如今你既已嫁我为妻,我定会好好待你,你又何必为了外人与我置气?”
易江原捧着莫如楚的手,放低了语气,似哄似求。
“杨时哥是为了替我娘上香才摔断了腿,我与他从小一起长大,如今出了这事,我只是说想与你一起去看看他,你为何要说出那等不堪入耳的话?”
“是我错了,如楚,是我不对,我们明日就去看他,还叫上王大夫一起替他医治,这样你可满意了?”
见易江原如此讨好自己,莫如楚方才心中的怒气便软了下来,垂眸轻声道:“我嫁给了你,当然会与你一生相守,好好做你的妻子,你切莫再说我和杨时哥有苟且这等话了,我与杨时哥清清白白,你这样说,又是把我、把杨时哥置于何地?”
易江原低着头,听着莫如楚句句离不开“杨时哥”三字,清逸俊秀的脸上突见狰狞,等他再抬起头来,已是笑得温润,口中柔声道:“我明白,方才是我口不择言,是为夫错了,如楚,你就不要再生气了。”
莫如楚娇羞地垂下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画面快速地流转,树上的叶子已从新绿变成了翠绿,烈日炎炎,蝉鸣鸟叫不断。
此时已是入夏,莫如楚刚从成衣坊回来,便看见易江原面色铁青,冷着一张脸站在院子里。
明明是盛夏燥热的天气,可易江原身上的冷意不禁让莫如楚怔了怔。
“相公,你怎么了?”
易江原压低了声音,双眼阴沉:“我问你,你今日去哪了?”
莫如楚不解,但还是如实说道:“我今日去了成衣坊。”
“你去成衣坊做什么?”
“已是盛夏,我见相公衣裳破了,便去给你定做了几身衣裳。”
“给我做衣裳?”易江原阴恻恻一笑,突然一声怒吼:“难道不是给杨时做衣裳吗?!”
易江原突然的狂怒吓得莫如楚浑身一抖,她颤声道:“我在成衣坊遇到了杨时哥,见他袖口都短了一截,才顺便也给他做了一身,你这般样子是做什么?”
“给他做衣裳,我看你是想给他脱衣裳吧!莫如楚,你对杨时就这般了解,连他的尺寸也这么了解,你说,你是不是早就跟他有了一腿!”
莫如楚顿时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道:“你在胡说八道说什么!我早说过我和杨时哥清清白白,你怎能如此对我!”
“我对你还不好吗!”
易江原清秀的脸因为暴怒而变得可怖,他一步步朝莫如楚走来:“我连凉水都舍不得你碰,可你呢!你又是怎么对我的!口口声声都是杨时哥,你是不是根本不想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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