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
嗯,哈哈。
一点也不好笑。
许斟脸色一点点变得煞白:“商祈,你别吓我,这个一点也不好玩。”
今天这一天过得就很玄幻,许斟从早上睁开眼,一连串的事就没停下来过,连个缓冲都不带给的。
“呵,”见他这反应,商祈满意了,似笑非笑:“放心,剧情还没进展到我黑化的地方。”
“哦……哦,那就好,吓死我了。”许斟缓了一会儿,又安慰商祈说:“霸总挺好的,你别黑化。”
商祈拂开他的爪子,不留情面,“你一个小炮灰,也敢对我指手画脚?摆正你的地位……”
“哥——”
一道凄厉的哭喊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病房的门被打开又迅速关上,那人一阵风似的刮到病床前。
“哥,我听说你摔坏了脑子,现在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的?要不要换更好的医院去看看?你好好休息啊,公司那边有我妈和奶奶看着呢,你不用操心。”
一路跑进来哭天抢地的年轻男子穿着增高鞋垫,脸上画了淡妆,像个行走的时尚秀。
许斟本来就一个头两个大,当即打断他的表演:“商星竹,商祈只是摔了一下,身体什么事都没有,你放心,耽误不了工作。”
商星竹是商祈后妈生的弟弟,商祈在他那个家的处境非常危险,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光鲜。
这还是有次商祈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许斟一个劲追着问才知道的。
“啊?”商星竹注意到两人之间的锁链,当即瞳孔地震,忙不迭后退站直,怕死了的样子:“那、那什么,哥……你、你没失忆啊?”
“手里拿的什么?”商祈反问,示意他把藏在背后的东西拿出来。
“呃……这个,”商星竹双手奉上文件,连声解释:“我妈她听说你安排外人进了公司,就、就……嫌我不懂事,那个,哥,我妈说让我也进公司给你搭把手,这个……你签个字。”
商祈没接,商星竹便只能硬着头皮,一脸赴刑场的样子,越说越小声:“我妈说快过年了,老宅还留着一些……那个,嗯……以前的东西,你要是想要的话,就给你留着……也行。”
闻言,许斟瞬间攥紧了拳头。
可恶!竟然拿商祈母亲遗物威胁他。
早就听商祈说他在家里没什么地位,大家都明里暗里使绊子排挤他,可许斟没想到,他们居然欺负人到这份上了!
“商星竹!你别太过分了!商祈向来好脾气,你想进公司,根本用不着拿这些东西来威逼利诱他。”许斟疯狂向商祈打眼色,咬重了“好脾气”三个字。
商星竹瞠目结舌,像听见了什么惊天怪闻一样看向许斟。
商祈略顿,目光在许斟和商星竹之间游走了一遍,终于将文件接了过去,“想去什么部门?要什么职位?”
“都行!”商星竹哆哆嗦嗦:“……最好是……财务部的经、经理……以上。”
许斟:“狮子大开口啊你!”
“叮咚、叮咚——”
商祈手机响了两声,他拖着锁链走开两步给去回消息。
“哪有你说话的份?”商星竹先往商祈那边瞥了一眼,没了顾忌,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你家都破产了,还敢在我面前得瑟?告诉你,要不是今天还有事,我非要把以前的仇都报回来不成!”
趁商祈没往这边看,许斟大大方方翻了个白眼,拿着水果刀低头继续削自己的苹果。
他不理商星竹,商星竹反而更得意了:“怎么不狂了?你以前不是挺狂的吗?现在没钱知道怕了?哦对了,我听说你最近在片场打杂还债?啧啧啧真可怜,用不用我帮你说一声?让他们以后把端茶倒水扫地的活都给许大少爷留着?”
许斟用小刀在苹果中间划了个漂亮的三角,叉下一块来,咬了口就放下了。
商祈发完消息,悄无声息站在商星竹身后,后者毫无意识,还抬脚踢了一下桌子,使唤:“给我也削一个。”
许斟面色如常,伸手从果盘里重新拿了个苹果,手腕转动,小刀绕着果皮削下整齐的一圈来。
见状,商星竹兴奋过了头:“哈哈哈!许斟啊许斟,没有家族背景,你算个屁啊!”
商祈大脑“嗡”的一下,耳边似远似近听见一道中年男子的声音对他重复着同样的话:“没有家族背景,商祈,你TM算个屁啊!”
眼前视线一阵恍惚,人影重叠,耳边声音连续不断,一股怒火直冲心头。
商祈陡然发作,手臂青筋突起,掐住商星竹的脖子就往上提。
“啊啊啊——”
商星竹大声惨叫,霎时缺氧充血,脸和脖子涨成猪肝色。
“你不是问我失没失忆么,我现在就告诉你,关于你们的事儿,我全都记得!”
商祈面容阴冷,按着他的头就往门上摔,那一下之狠,商星竹毫不怀疑自己会脑壳开花。
“滚回去告诉李妍欣,她要是活腻歪了,我送你们母子俩一起去见那个老东西!”商祈浑身暴戾之气不加收敛,仿佛下一秒就能抽出一把刀来无差别攻击。
商星竹骇破了胆,抱着文件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一同懵掉的还有许斟,他刚刚受惊吓站了起来,左手拿着削好的苹果,右手握着水果刀。
商祈缓缓回过头,余怒未消,他眼白中布满可怖的红血丝,目光落到许斟手中的苹果上,眉心折出一道竖痕。
许斟慌忙回神,迅速扔了手中的刀子,又一脚将其踢到床底深处。
赶在商祈开口之前,许斟飞扑过去,顺手把苹果塞给他,手脚并用紧紧挂到商祈身上,顺着后背一下下轻拍,嘴里念念有词:“不怕不怕,别黑化。”
生怕商祈把他扯下来,许斟环紧手臂,还往上蹿了蹿。
不管,反正不能黑化。
商祈身体僵硬,肌肉条件反射性绷紧,一个扣手擒住许斟肩部,却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受控制般生生止住了动作,身体与灵魂撕裂成两半,一个想动,一个让他不要动。
更神奇的是,他胸口郁结的那股烦躁与暴戾之气就在两方势力的挣扎中渐渐被磨了下去。
“咚咚”两声干脆利索的敲门声,一道女声:“商总,您找的开锁师傅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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