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黄色帐幔,帐顶垂落着同色流苏。

床榻水色的云绸罗衾上,拱起了小小的一团。

天色未明,门外已有小婢穿过,脚步声极轻。倒是有人,轻缓却不失力度地敲醒了这扇房门。

叩叩叩。

未闻任何回应,房门外的人无奈,便径直推开了房门。

床榻上的小人儿睡得已是将整张薄衾滚成一团,自己仿若个蚕宝宝牢牢裹在里头。露出的小半张脸,观之睡得香甜,乌睫微颤。

细听,还有轻微的小呼噜声。

“小姐,快起床了。”

来人正是秋姨,她用手隔着薄衾轻拍了拍卫欢。

只听到卫欢哼哼唧唧了两细鸣声,又把小头埋向了另一头。

今日可是去国子监的首日,是以寅时便得开始准备。不能迟了,不然祭酒和监丞大人知道后也不知该作何他想。

丫鬟已将温水端上。

将卫欢从薄衾中扶起,小身子因为还没睡醒的缘故歪歪扭扭。

茶水端至粉唇处,含下,吐出。打湿的帕巾,在脸上轻柔地拭了起来。取过衣裳,换上。丫鬟再将卫欢扶坐在妆案前。

拾掇好后,秋姨便抱着卫欢走去了厅里,半睡半醒间听着秋姨道,“小姐可真要醒醒了,镇国公,七皇子与二公子都在厅中等着小姐用膳呢。”

卫欢定定地想了一会,终于记起了越琅和庄阙正在他们府里做客。

那日越琅说着要来辅国公府叨扰一段时间,她原以为是说说罢了。

岂料越琅竟还真得与她们一道回府,并拿出了卫炽的亲笔信函给到卫予动。

卫炽信函之上,写着越琅率兵相助剿陇安山之匪,英才可冠三军。

字里行间,甚是喜欢越琅这位少年。知其蒙皇恩返京,暂无处可栖,便盛情邀越琅暂住辅国公府,并叮嘱卫予动要好生虚心向越琅讨教。

至于姜氏,便让她在刑部继续待着。待他将陇安山军务政务一并处理完,返京再论。

此时厅中,似有人在争着什么。

卫欢一扭头,便见庄阙这老人精,指着那桌早膳正说着,“膳食如此清寡,进学辛苦,等下欢欢不得没劲头用功就学。”

越琅倒是依旧白袍,一派风轻云淡坐着,“外祖父若想用丰荤,自个用便是。这一大早,怕也是没几人如外祖食得下那般早膳。”

“琅小子你你你.....”庄阙一时语噎。

第一次见越琅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卫欢扑哧一声便笑了出来。

卫予动也笑了笑,终于也是有人管管镇国公爷这糟糕的膳食习惯了。

向前从秋姨手上接过卫欢,便抱坐于他身旁之位。

卫欢今日着监生统一的青衿儒服,青色交领衬得整个人愈发水灵。双环髻上系着两条水青绸带,却非镂花挂坠,却是手绘丹青其上。

细看,圆花一蒂卷,交叶半心开。绸带上绘着的是半开的芙蓉,绿波叶,红云花,粉妆玉琢。还能窥见一只可爱的小雀憩于旁,甚是灵动。

绸带作画不易,看似简单的寥寥几笔,笔墨游走间还浑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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