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扇过的风呼啦甩了尚懿一个无形的空气流耳光。

这不是摔病娇了。

这是摔成大姨夫到访了。

尚懿顿时不想搭理这人。

沙发上的衣服还成堆在那儿没理完,尚懿看见那俩裤衩重新蒙在了“孙智兴”脸上,朝卧室方向狠瞪了一眼。

大姨夫痛的还不轻。

深夜降临,大雨来的突然,停的也快。

沙发上,衣服已堆叠整齐,却不见人影。

尚懿潦倒在地上,胳膊肘里挂着“孙智兴”的大脑袋,屁股和背部肌肉的酸痛感席卷过她全身,最后送至大脑皮层。

这是她今晚第三次从沙发上摔下来。

揉了揉屁股,她站起来,灯影涣散,虚晃的视线下,卧室门依旧紧闭。

尚懿在靠垫下找到了手机,解锁。

凌晨一点。

好想回房间睡觉。

她去厨房倒了杯水喝,明知屋里的人睡得正酣,还是没忍住发消息吐槽他。

[行走的B612:大哥你这手什么时候能好啊。]

[行走的B612:还能不能让我好好睡个觉了。]

[行走的B612:你一定不知道你买的沙发离地面有多高吧。]

[行走的B612:再摔两次你可能得来重症监护室看我了。]

夜风微微凉,携卷着雨后清新的潮润,吹动了陆聿修额前的短发。

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和他爸陆林华的聊天界面。

[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干些什么,你好好一个军人退伍之后去搞那些有的没的,你丢不丢人,你要再这么执迷不悟下去,你让我和你爷爷的脸往哪里搁。]

[爸:这事儿小懿还不知道吧,我和你妈这周过来,好好跟小懿聊聊这事,你看她是更想当个军嫂还是看你在电视上丢人现眼。]

陆聿修原本只是把晋级的事告诉了万婉茹,毕竟不管做什么事,他妈始终是支持他的,也不会把能引起父子争执的消息说给陆林华听。

他爸之所以能知道,还是因为私下不停地在托人盯着他。

至于他要过来和尚懿说这事,陆聿修倒是不在意,毕竟追星女孩,无论如何总是会站在他这边的。

正想着,小屁孩的消息就炸了进来。

一连四条,条条抱怨。

陆聿修起先没看懂,反复读了两遍。

不多时,夜幕里,一抹弧度扬了扬。

-

尚懿第二天醒来,腰酸背痛。

客厅里,能闻到一阵煎荷包蛋的味道,耳边是哔哩吧啦油溅出锅的声音。

正疑惑,尚懿看见陆聿修端着西餐盘从厨房出来。

而他的手,没了绷带,看着完好无损。

“过来吃饭。”

尚懿跑过去,握起他的右手转了两圈,面露疑惑:“你的手?”

“好了。”陆聿修把手抽回,表情自然,并没觉得伤筋断骨且一夜痊愈这种事有什么好稀奇,他坐下品尝起自己的手艺,肯定地恩了一声。

见她愣着,风轻云淡地说:“我要再不好,你这小命都该没了,我多担心啊。”

“呵。”尚懿耸了下肩,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我看你这是咬了个蚊子包大惊小怪以为自己身受剧毒找医生乱包扎的吧。”

“你有没有点同理心。”陆聿修不恼,冲沙发上那位抬了抬下巴:“同样是摔了一跤,我好得快还要被你这么语言攻击,小屁孩,你这是对我身体组织拥有强大愈合能力的一种侮辱。”“你得跟它们道歉。”

如果白眼可以翻死人,尚懿希望此刻陆聿修已经挂了。

“我道你爸爸的歉。”

尚懿还要上班,没空跟他扯皮。

洗手间。

尚懿刚挤好牙膏,隔得老远听见陆聿修在说:“那你是有机会了,我爸过两天就来看我们。”

“噗——”尚懿一口漱口水喷出来,抹了下嘴,手上还拿着牙刷,着急忙慌地就往餐厅跑:“你爸要来?”

陆聿修点头:“对。”“他说他有话想跟你说。”

“有什么话非要当面说啊,不用了吧,我平常很忙的,你让陆叔叔直接私我微信就行了。”

尚懿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但男人脸上写着:你看我是能劝动他不来的人吗。

也是,陆聿修从小就是被他爸棍棒打大的,他要能去说,还不如尚懿自己去私聊有点用。

陆聿修:“这回我可是提前告诉你了,你好好准备吧。”

嘿!

这话说的好像这次突查跟他半毛钱关系也没有一样。

“拜托,我们现在同一条船上的蚂蚱好不好。”

咦?

我为什么要骂我自己。

陆聿修听到这比喻觉得好笑,走过去捏她的脸,刚要说话。

叮咚——

门铃响了。

陆聿修看了眼门口,又回头看她:“你叫外卖了?”

尚懿眼珠子溜了溜,看上去像失忆了:“啊,那什么,我先去洗漱了。”然后脚底抹油直接跑了。

开了门,外卖小哥面带微笑:“您的商品已送达。”

接着,双手奉上手里的纸袋。

上面写着——

“XX大药房外卖专用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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