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这样冷,你就这样出去,也不怕得了风寒。”
薛靖谦握住她细腻洁白的玉手,只觉从指尖到皓腕皆是冰凉一片,语气便淡了下来。
“小厨房离这里不远,妾身倒没想那么多。”
薛靖谦嗯了一声,道:“我不爱甜食,就不用折腾了。”
程柔嘉很庆幸自己多问了一嘴,能不用因为揣度不准他的心思而来回折腾,眼里的笑意就又真切了几分,温温柔柔地道一声好。
他望着怀中玉人,见她鼻尖微红,灵动的双眸星星点点有了光彩,心下也多了几分没由来的愉悦。房中甜腻的鹅梨香飘入鼻间,混入美人身上淡淡的果香,搅得他心思浮动,摩挲着水碧色褙子衣料边缘的右手自然地探入衣襟中。
程柔嘉浑身一颤,被勾起昨夜荒唐的种种回忆,伸出一只手去阻他,有些慌乱地道:“……妾身刚从外面回来,身上都是灰尘,还未打水沐浴呢……”
男人闻言指尖的动作未停,漫不经心地问:“今日去哪里了?”
美人咬着唇,耳垂红得快要滴血:“……崔妈妈教了妾身一些府里的规矩,还有……世子爷的喜好……”
薛靖谦想起她方才说的婢女的事:“你从家中带了两个婢女上京吗?”
“……不是,一个是打小在身边服侍的……一个是妾身上京时买到身边的,小丫头……有几分武艺,身世也可怜……”
薛靖谦的声音自始至终都淡淡的,脸色也一本正经,但程柔嘉的脸却越来越红,身子微微发颤,勉强从唇齿间吐出的话也渐渐支离破碎、不成字句。
怎会有人一边四处点火,一边还装得跟正人君子一般,迫着人应他的话?
美人被逗弄得眼中渐渐浮起水雾,湿漉漉的眼神中隐隐含着几分怨气,落在薛靖谦眼中,只觉得对方又娇俏又艳丽,媚眼如丝,可爱至极。
红绸的声音在外边响起:“姑娘,阿舟将水烧好了,您可要现在沐浴?”
程柔嘉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去推他,竟十分顺利地挣脱了。在红绸进来之前,端坐到了炕桌的另一边。
红绸笑着进来,不防薛靖谦也在屋里,一时愣住了,不知是退还是进。薛靖谦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前者立刻吓得一哆嗦。
“去打水吧。”程柔嘉见状忙吩咐道,等红绸退下了,又扁着嘴看了端坐在大炕上,从头到脚连发丝都没乱分毫的世子爷一眼,暗暗腹诽:惯会在外人面前装正人君子。
不多时,红绸在净房放好了水,程柔嘉便起身向薛靖谦福了福,见他又拿起那本游记看起来,心下稍安,转身进了净房。
将红绸遣下去,程柔嘉将贴身的衣衫挂在净房的山水屏风上,便舒服地泡在了浴桶中。
热气向上蒸着,她只觉浑身懒洋洋的,脑子里缓慢地转着念头:要不在净房多待一会儿……
一双手忽然覆上她的脖颈,程柔嘉吓了一大跳,转身向浴桶另一边靠去,便见薛靖谦不知何时穿着中衣进了净房,墨玉般的眼眸暗沉。
“看来规矩还是没学好,哪有通房不先服侍本世子沐浴,自己先沐浴的道理?”他站在雾气弥漫的室内,淡淡地开口。
程柔嘉讷讷无言,好像是这个道理:“那……妾身先服侍您沐浴。”
下意识地要站起来替他解衣,却猛然想起自己现在未着寸缕,又慌乱地将身子藏入水中。
男子却站在那儿,抬起手,一副等着她服侍的样子。
“怎么?你身上还有我没看过的地方?”
话是这么说,但……她还是不习惯在别人面前……
程柔嘉咬着唇纠结了一会儿,见对方脸上似乎出现了些不耐烦的神情,这才慢吞吞地出了水,伸长手臂替他宽腰解带。
腰肢下一刻被他紧紧禁锢,中衣的料子丝滑透凉,程柔嘉忍不住战栗了一下。耳鬓厮磨了片刻,她迷迷糊糊中重新回到了热腾腾的浴桶中。
静谧的室内渐渐只剩下水浪拍打声,地面上散落着被水渍打湿的贴身衣物。
程柔嘉手扶着浴桶的边缘,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浴桶里的水都有些凉了,晕晕乎乎间瑟缩地贴向偌大的浴桶中唯一的热源,薛靖谦便收紧了手臂,将人抱了起来,重新回到床榻。
罗帐滚落,她伸手欲去够床上整齐的锦被,双手却又被牢牢按了下去,十指紧扣……
“入京前,可订过亲?可有心上人?”烛影摇晃间,薛靖谦咬着她的耳垂,状似无意地问起。
程柔嘉清醒了几分,想起白日里崔妈妈的话。
“世子爷不在饭食上挑剔,但十分地洁身自爱,烟花之地从不肯踏足,旁人用过的东西也是不肯用的……”
若他知道自己订过亲,会不会觉得是“旁人用过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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