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穿着一身粉色纱裙,衬得她肌肤格外娇嫩。祝离忽然想起来,上回夜里她悄悄回城,身上穿的也是这般颜色鲜艳的衣服。此时此刻,他只觉得这粉色甚是刺眼,面容不觉绷紧,视线微微下移,瞥见她左袖上的一处凸起,后知后觉地想起另一件事,喉咙一滚,语气略有些僵硬地问:“身上的伤还没好?”

那晚她从城外回来,郎中为她诊治,他就闻出她身上有血腥味和膏药的味道。

林若隐目光一凝,低头道:“一点小伤,已经快好了,无妨。”

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祝离面色一怔,眼底一闪即逝的失落很快被失望取代。他微昂着头,面容冷峻道:“她自己想死,谁都拯救不了。不过本王很好奇,你究竟遇到了什么人,居然能将你打伤。”

“据何员外所说,似乎是去抢亲的人,他大概以为是我害死了罗绮,所以才……”林若隐脑子转得飞快,真假参半地解释。毕竟心虚,她不敢说得太过详细,话说到一半便停住,再次向他告罪,“是属下无能!”

祝离没有急着怪罪,视线往她身后淡淡一扫,幽幽地问道:“那天晚上,你原本打算去哪儿?”

“我——”林若隐飞快地阻止着语言。

“不要撒谎。”祝离语气很轻,却透着无上威严,锐利的目光在她身上轻轻扫过,眼底流露出一丝难以克制的暴躁。

林若隐垂下眼睑,心不断地打着鼓,惴惴不安地等着他继续往下问。

“说不出话来了?”祝离目光冷凝,语气森寒无比,“那本王替你说!”

他侧转身子,微微上扬的下巴有着掌控一切的傲气,“半年前,你在执行一次任务时受伤昏倒在路边,是罗绮的父亲罗荣把你带去了他家,使你躲过了追杀,你想借此机会报恩,本王说得对吗?”

林若隐眸光微闪,抿了抿唇,算是默认。

“你似乎忘了一件事。”祝离冷睨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杀手是不应该有任何感情的,感激也不行。”

林若隐垂下眼帘,眼底仅有的一丝光芒彻底熄灭,四肢僵硬得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她攥紧了双手,又慢慢松开,似乎纠结了许久,最后终于鼓足了勇气,这才缓缓说道:“若是如此,属下又如何能在此为王爷效劳呢?”

“你说什么?!”祝离暴怒。

林若隐改变姿势,双膝一并跪下,伏身磕了一个头,高声道:“属下万死,请王爷责罚!”

她始终低着头,看不见脸上是何表情。

祝离重重一哼,显然怒意未消,“你坏了本王的好事,你说,本王该如何罚你?”

“但凭王爷处置!”林若隐俯下身,脸几乎贴到了地上。

“好一个但凭处置!”祝离重复了一遍,眼中陡然升起浓浓的怒意,以及一丝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悒郁。

她不是没犯过错,只要她知错,他就会放过她,可是这一次,他却始终怒火难消,尤其看她此刻跪在地上一副任打任罚的模样,心底的火气便不减反增。

若真心服口服,又岂会屡屡阳奉阴违?明明不服气,明明一肚子主意,却偏偏一声不吭,这远比直接反抗还要令他恼火!

偏偏她还穿着那一身碍眼的粉裙,更是令他感到烦躁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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