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衡摇轻笑一声,狭长金眸微弯:“你在说一把剑正经?”

……不,我是在说你不正经。

乔枕烟憋住了吐槽。

说话间,二人已落在映剑峰前。谢苍筵是映剑峰的峰主,只收了乔枕烟和卫衡摇两个真传弟子,山上再无他人。暮色四合,流云拂过,更显得四下冷清寂寥。

谢苍筵闭关的事情乔枕烟是知道的,否则,若是得知了她被魔修抓走,剑尊多半会提剑杀到魔域去——当然,不是出于情爱,而是为了弟子的安危和正道的颜面。

“我有些困了,”乔枕烟看向卫衡摇,月光下少年眉眼昳丽,身后花枝乱摇,说不出的勾人,“师弟也早些回洞府休息吧。”

“多谢师姐关心。”卫衡摇道,“只是……”

“只是?”乔枕烟好奇地支棱起耳朵。

“最近灵草田附近总有妖物出没,那妖极擅隐匿,我倒没能抓住。”卫衡摇修长净透的手指随意扶上花枝,鸦黑的长睫半敛着,颇有几分乖巧的意味。

毕竟是同门,他好生说话,乔枕烟倒乐意帮这个忙,而且……她的那几棵灵草也种在灵草田里,那可是她为数不多的家当,万万不可被妖物偷吃了去!

她一把拽住了卫衡摇的衣袖:“师弟,此事刻不容缓,我们现在就过去!”

二人出现在灵草田边,乔枕烟凭着书中的记忆,朝自己种灵草的那块区域看去。

不看还不打紧,只见朦胧柔美的月光下,一只毛色雪白的兔子正在对着她的灵草啃!

乔枕烟怒上心头,当即将破军出鞘,伴随着铮然破空之声,剑尖指向了那兔子的咽喉!

她也没打算真的杀害小动物,只是先立威震慑一下。

兔子呜咽一声,连忙停下了动作,用一双湿漉漉的红眼睛,求饶般地看着她,两只前脚还摆出了作辑的动作。

“还挺可爱。”

这倒让乔枕烟有些不忍心吓它了。

卫衡摇上前一步,随手提起兔子的尾巴,倒悬在半空:“师姐喜欢?”

乔枕烟移开眼神,口是心非地道:“居然偷吃灵草,为了惩罚,就把它关进笼子里当灵宠好了……还有,你这么提着它它会疼的……”

卫衡摇忍俊不禁:“别看它外表可爱,说不定是活了千年万年的妖君呢。”

乔枕烟不信:“妖君的原形怎么可能会是兔子,至少也得是朱雀白虎,麒麟凤凰吧。”

在书里妖君是个杀伐随性的疯批,她还能不知道?这家伙又怎么可能变成一只软绵绵的兔子,还眨着眼睛向她求饶?想也知道不可能。

卫衡摇点了点头:“是啊,如果妖君的本体是只兔子,那还真是…有趣。”

他手里的兔子红着眼睛,便要咬向卫衡摇的手腕。

卫衡摇眼疾手快地扼住了它的后颈勺。

乔枕烟无奈道:“要不,我来抱着它?”

兔子支棱起耳朵,竟有模有样地点了点头。

卫衡摇眯起金眸,和兔子对视了一眼:‘既然你这么想当灵宠,那就不用再变回人身了。’

他抬起手闲闲在兔子的灵脉上点了几下,便表情愉悦地将兔子递到了乔枕烟的手上。

乔枕烟对刚才的暗流涌动毫无所觉,她朝灵草田里瞥了一眼,见她那几棵稀有灵草长势良好,只烂了一片叶子,总归稍微放下心来,抱着“罪魁祸首”返回了洞府。

“你不回你的洞府么?”乔枕烟看向跟在身后的师弟,“天色好像不早了。”

“我帮师姐造个笼子,免得这兔子又跑出去偷吃灵草。”卫衡摇关切道。

乔枕烟一想也是,便看着卫衡摇砍了几棵竹子,动作干净利落地编织成一只竹笼,将那兔子给装了进去。

“谢谢师弟。”她友善地笑了笑,将卫衡摇送至洞府门口。

“我就住你隔壁,”卫衡摇道,“有事直接来找我便是。”

乔枕烟挠了挠头,回忆道:“可师弟不是住在……山另一边吗?”

“刚搬过来。”卫衡摇一本正经,“师尊如今在闭关,宗门大比在即,我怕别人来找你麻烦。”

“那我送你回去。”乔枕烟客气道。

卫衡摇眉梢微挑,只听话地“嗯”了一声。

二人来到一处黑黢黢的山洞前。

乔枕烟望着一件陈设都无的天然岩洞,嫌弃道:“这是你的、洞府?”

“刚搬过来,总归有些简陋。”卫衡摇不以为意。

乔枕烟深吸了一口气:“我去给你拿个打坐的蒲团来。”

容貌俊秀的少年在清冷月下抬眸,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惹人怜爱的流光。

如果刚才兔子的眼神让乔枕烟心生不忍,那么这个眼神直接让她血槽空了,她忍不住问:“是我怠慢了师弟么?”

卫衡摇缓缓摇头,碎发在风中微微拂动,更衬得容颜绝美无双:“不。只是我想,师姐的洞府里,容得下一只打坐的蒲团吧。”

乔枕烟不解地挠了挠头。

“我想在你的洞府里打坐。”卫衡摇只好直球,“可以么,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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