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是夏洋桑是吧?我是受谷口桑之托来接你的。”
到了约定的时间,夏洋穿着难得一穿的正装,到达了约定的地点。在他身前是一辆黑色的雷克萨斯,司机大叔立在车边,毕恭毕敬地向他致意,倒是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嗯,辛苦你了。”
紧张之下,他的语言系统有些宕机,面对这个年纪多半大他两三轮的大叔,他一时连敬语都忘了说。不过,那个司机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只是笑了笑,依旧是那副恭敬的样子——大概,他也见过不少的跋扈公子吧。
车子缓缓发动,夏洋头微微后仰倚在靠垫上,脑袋里还是昨天晚上金村美玖的话。
“——好像是,今野桑临时有其他的事情,不去那个酒会了,所以我也暂时不用去啦!嘿嘿,我也是刚知道的消息……诶?洋酱你怎么一点都不开心呀?”
他哪里开心得起来!自己一言既出已经把人都卖了,想着就保金村这一次,结果,这几乎是唯一一次的护身符还给浪费了。
这下可好,等夏洋跟金村美玖解释清楚自己的营救计划,他俩的担心与被担心关系瞬间反转,轮到金村眼泪汪汪了。
“呜呜……洋酱!你可不要到了酒会上,看见那些可爱的小女孩就走不动道了呀!”
“……怎么会呢。”
夏洋当时是刮了刮女孩的鼻子,再掐了掐脸颊算作是安慰。可是真要说起来,连他自己也有些没底——就连金村这样的艺能界人士,第一次去这样的场合还会心慌到掉眼泪,他面对的未知更是过犹不及。
“——咔哒。”
车门被拉开了,把夏洋从回忆中拉回。
“哟,夏洋桑,盛装出席啊!”
他不经意地随便一瞥,微微眯了眯眼。
“BALMAIN?难怪夏洋桑这么大气,不要敝社的工资了。”
“……谷口桑别说笑了。”
嘴上寒暄,夏洋心里也是微微一惊,自己的西装并没什么花哨的装饰。仅凭面料和版型,男人就一口道出了品牌。
他忽然有些庆幸自己挑选了衣柜里最高档的那件、上次还是毕业时候才穿的正装——酒会上的人士都是这样目光如炬,自己都不用开口,怕是已经在别人心里定了三六九等。
“就是还差了块表……也是,还没到年纪。”
谷口微微一笑,一边小声吐槽着,一边随手就把自己手腕上的摘了下来。
“不嫌弃的话,先带老头子我的吧。”
“……这怎么好意思。”
夏洋眼皮跳了跳,下意识地拒绝了——他不懂表,可放到自己手心的这块沉甸甸的金属腕表,长得就是一副自己赔不起的样子。
“没事,你是我带去的人,丢人也是丢我的人,戴着吧。”
他半是强迫地让夏洋戴上,又敲了敲身前司机大叔的座椅。
“亚次郎,把你的表给我。”
“……”
并没过多的言语,名唤亚次郎的男人利落地摘下手表,递到了谷口手中。
“……到我这个位置,带卡通手表都会被看作个性。”
见身旁年轻人一副惊愕的模样,他也是笑着解释道。
“不过,这可比卡通手表贵多了哈。”
“谷口桑真幽默。”
刚刚充斥在夏洋内心的、出席酒会的紧张感已经当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对眼前忽然变得友善起来的谷口达彦的提防——无功不受禄,他可不相信,现在对方这样的殷勤,真的只是为了不丢他自己的人。
“是远坂……帮我说了好话?”
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出来、谷口这般态度转变的原因。可是,自己也还没来得及告诉远坂,自己回头去找谷口的事啊?
“嘛,不想了……”
就这样胡思乱想着,前方的灯红酒绿,已迫近到了眼前。
……
……
“谷口桑、夏洋桑,可以进去了。”
历经了一道道安检、身份审查,不知怎么的,大概是受到谷口达彦那种像是在自家后院的闲庭信步感的影响,夏洋的紧张情绪平复了不少。
而且,夏洋也开始理解到,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人,对权钱声色如此痴迷:一路上侍应小姐的毕恭毕敬,让一向心思淡薄的他,心里都有了种支配感在渐渐膨胀。
——金村说的没错,这样的场合,年轻人很容易就陷入迷失的沼泽。
“那么……夏洋桑你是打算跟着我,还是去找你要找的人?”
从侍应生的手上的托盘上取下两支鸡尾酒,谷口递给夏洋一杯,笑着说道。
“……跟着您,您方便吗?”
夏洋环顾四周,一时间也有些无所适从——本来,他唯一的目的已经不复存在,总不能真的是来猎艳或是攀附高枝的吧?
“我有什么不方便的……这样的场合,谈事情要真有不能被外人听去的,都会在那边的房间里进行。”
他指了指一旁几乎是数不清的隔间,冲夏洋挑了挑眉。
“当然,也会有见不得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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