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珘整个砸在了那人身上,将人砸得仰躺在地,即使如此,那人仍然淡如古井,除了严杭还能是谁?
秦珘额头和鼻尖撞在严杭胸膛上,头晕目眩的,她懵懵地缓了会,右手抓着严杭肩膀借力,才撑起点距离就“嘶”地一声又跌了回去。
左手腕传来钻心似的疼,动都动不了一下,秦珘气不打一处来,卯足了劲一头撞上严杭胸膛,反被震得晕乎乎的。
她正想把人揍一顿,就被揽住腰往墙边滚去,泛着酸的鼻尖再一次撞在严杭胸膛上。
秦珘没有因手腕的伤掉泪,却因这一撞红了眼眶,才一停下,她就腾地抬头,表情凶得厉害。
但映入严杭眼中的却是她眼尾那抹鲜艳的胭脂红,两人靠得太近,严杭避无可避地看清了胭脂红中氤氲着的水光,心底猝然一动。
而秦珘只想给他一拳,她忘了手腕的痛,在右手捏起拳头,想凭左手支撑起身体时才疼得抽了口气。
秦珘咬着牙动了动左手,却碰上了一小片温热,她微微侧头,严杭另一只手拢在她左手腕上,骨节处因刚刚的翻滚磨破了皮,正渗着血丝。
秦珘一愣,还没来得及想什么就被严杭护着一躲,堪堪避开掷过来的暗器。
秦珘后知后觉现在不是和严杭计较的时候,她凶凶地瞪了严杭一眼,从他怀中离开,站在了他身前。
即使再气,她仍歪头朝严杭道:“躲远点!”
严杭心中一动,没由地想起了那天她站在江容身前的样子,娇俏的眉眼若三月之花,鲜丽,明艳。
他从下而上看着秦珘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稍稍拢起,掌心发着烫,而被秦珘撞得发麻的胸膛则烧起了场文火。
那天夜里忽然生出来的感觉再一次翻涌起来,比上一次还要强烈许多。
严杭闭了闭眼,起身贴着墙立在楼上看不到的死角,极力地忽略所有意乱。
秦珘已经和黑衣男子交上手,黑衣男子将秦珘的举动当作是事成脱身,故彻底动了杀心。
秦珘只打过顺风的架,从没和人生死相向过,又是单手应对,逐渐力不从心。
在险些被匕首刺伤后,秦珘才正眼看向那人,也才感觉到后怕,他好像不是在和她打架?
那人动作迅疾,完全不给秦珘反应的时间,秦珘勉强又避过几招,没了玩闹之心,冲过去拉着严杭就跑。
严杭被拽了个趔趄,眼中因黑衣男子的杀招而骤生的戾气还没来得及掩藏,幸而秦珘无心去看。
她心跳如雷地拽着严杭拐进小巷,哪里昏暗就往哪去,最后停在了一条仅容两人并肩,站在巷子头能一眼望穿巷尾的窄巷中。
巷子里每户的大门都朝里凹着,门板和外墙之间的厚度恰好藏得了一个人。
秦珘将严杭按在门板上,自己紧贴着他,不留一丝缝隙地,仿佛要和他叠成一人。
心急之下,她全然忘了两人交握的手,深巷之中连月光都透不进多少,街上的喧嚣更是早已远去,唯有手心里的柔软格外鲜明。
汗水濡湿手心,缓慢地渗透进每一道掌纹,仿佛正一点一点地往血肉中渗,微麻的错觉勾得严杭嗓子发哑。
偏偏秦珘一无所知,还将下巴抵在他胸膛,只抬起一双眼,扑闪地给他递着眼神。
黑暗中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漾着的碎碎流光,就如夜幕中挂着的星河,望上一眼就会生出数不清的遐想。
严杭僵着身体,轻轻地点了下头,他想抽出手来,被秦珘误以为乱动,离他更近了些。
严杭能清晰地感受到秦珘胸腔的颤动,再也分不清耳畔的心跳声是谁的了。
他仰头望着深巷上空,试图忽略越来越吵的心跳声和蔓延遍四肢百骸的麻意,但越是这样想,心跳得越快。
而罪魁祸首和没事人一样,坦坦荡荡的毫不当回事,好像在她眼里,他和块木头没有差别。
严杭忽然就恼了,但他恼的毫无道理,也没有人在意,只是将他的心搅得更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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