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珘鼓足的勇气顿时泄了,费力藏起来的羞赧一下子翻了上来,在羞到丢盔弃甲时,触底反弹。

“我当然比不过绣娘!让我绣成那样不可能!”

不知不觉间秦珘半个身子都倾在了严杭怀中,两人就如依偎在一起,严杭垂眸便可将她红透的脸尽收眼底。

秦珘仍未注意,她想了想,换了个问法:“你就说如果是你,戴出去会不会觉得丢人?”

要是严杭这样的都嫌丢人了,那她家阿容……肯定不能给阿容!

严杭沉默了会儿,哑着嗓子道:“我母亲绣的。”

“……”

秦珘愣了下,严杭的母亲?她只知道严杭的父亲是严治,严杭的母亲是谁毫无印象。

她拽过严杭的袖子仔细看了看,那料子一眼看上去精致,细看却瞧得出久置的暗沉,因为料子本身的鸦青色而显得并不明显。

她以为能穿在严杭身上的,定是贡品呢。

秦珘哑巴了会儿,哼道:“我才几岁,等我和你母亲那么大,说不定比她绣的还好呢!”

严杭盯着她心虚的小表情,眉梢一动,淡淡开口:“我母亲及笄那年绣的。”

“……”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秦珘简直想捂住严杭的嘴,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毒呢!

她深吸了口气,使劲地捏着严杭的衣袖,用力一甩,以行动证明了什么叫眼不见心不烦。

“我问的是你会不会嫌弃!”

严杭又斜了眼那一簇粉乎乎的线团,绞尽脑汁想往好的去形容一下,到头来只想到了一个形容——

比三岁幼童要好一些。

许是秦珘此刻太鲜妍了,娇若枝上红杏,而想到她这副姿态是因江容而起,严杭一个没忍住,问:“绣的什么?”

“?”

秦珘花了会功夫才消化掉严杭的话,她眼里冒着火,猛地将锦缎举到严杭眼跟前,鼓足声音:“桃花!”

严杭眼睛都快被那团粉色糊住了,他咽了咽嗓子:“嗯。”

“哪不像了?”

“很像……”严杭闭了闭眼,“我不懂这些。”

秦珘重重地哼了声,她已经不用听严杭的回答了,他的嫌弃都溢于言表了!

“有这么差劲吗?”秦珘失落了会,仍不死心地问道。

她水盈盈的眼中失了光彩,唇上咬出了压印,像是只垂头丧气的猫儿,一身的乱翘的毛都软趴趴起来。

“是。”严杭盯着秦珘眼尾处的那抹娇粉,继续道:“不会戴。”

秦珘顿时就炸了,想也没想就将锦缎按在了严杭脸上,还使劲地揉了把。

“你连这都没有呢!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给你送荷包!”

秦珘话音才落,手腕就被握住了,严杭手心的温度烙在她手腕上,惹得她一个轻颤,锦缎就从严杭脸上滑了下去,露出他冷峻的容颜。

他神色很凉,但不是这几日生人勿近的寒凉,秦珘只慌了瞬间就胆大起来:“你要跟我打一架?”

“……”

“早知道不问你了,你真烦!”

严杭磨了磨牙,收了将秦珘推开的动作,自若道:“这次也是我调戏二小姐?”

秦珘傻了眼,她正要炸毛,却后知后觉地扫了眼两人之间的距离,生动的恼怒顿时僵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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