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这可是雌虫适度的示弱呀,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你就是装的,装的,绝对是装的。

雄虫大声地反驳道:“我都看见了。”温格尔忽然发现沙曼云这只雌虫,在自己面前好像也不是特别有底气的样子。他趁热打铁补充说明,“你出来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回去会看监控。现在,你必须回到3号囚室,好好呆着。”

沙曼云脸上的眉毛慢慢回归原位,他又变成了那个冷漠、不动声色的沙曼云。

此时的雌虫就是静静地看着雄虫。

他的注视包含着一种莫名的情绪,就像是雕刻家注视原石、投机者选择股票,这中目光中所带着的意味让温格尔汗毛倒立,他声音更大,呵斥道:“你再不回去,我就要惩罚你了!”

温格尔说到做到,打开了自己的通讯,找到了按钮。

而这一切,都被他身后的卓旧看到了。

“温格尔阁下,沙曼云只是太累了吧。”卓旧出来打圆场,“您看,他的手还在流血。是一颗小石头被风吹进来,直接穿透了玻璃,也穿透了他的手。”

顺着卓旧的引导,温格尔终于看清楚那些血迹的来源。

他脸上一红,不甘地放下了手。“那、那就先不惩罚你了。”雄虫还是心软了下来,“卓旧,你把沙曼云送回到3号囚室,我也过去。我要看着他被锁起来。”

吃饭先放一边,还是安全最重要。

沙曼云看向卓旧,两人交换了眼色。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沙曼云走在最前面,卓旧中间,温格尔最后。三人朝着3号囚室的方向走。越是向前,前面的沙子便越多。到了3号囚室门口时,沙子已经堆积到温格尔的小腿肚了。

他将脚(拔)出来,命令两只雌虫转过身去。卓旧和沙曼云都听见锁打开的声音,但他们不会知道是密码锁、指纹锁或者瞳纹锁。卫星站的安全措施相对是到位的。

但所有实体钥匙都被普罗指导无情的摧毁了,温格尔只好命令卓旧用锁链将沙曼云捆绑起来,双手双脚统统不放过。

“你小心点。”温格尔叮嘱道:“不要碰到他的伤口。”

卓旧也照做了。

他手艺不太好,在这上面花费了许多时间。

等到温格尔锁上大门后,他都对饥饿失去了感知。用热水煮了泡面,雄虫温格尔简单地解决了自己的肚子问题。他在柜子面前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找出药水和急救箱来到了3号囚室门口。

卓旧被温格尔丢到了1号囚室里。

毕竟温格尔没想到风沙侵蚀如此厉害,2号囚室还没有修好,此时四处漏风。总不能让卓旧睡在沙子堆上吧。

而束巨被放出来的可能性?温格尔思考一下卓旧的战斗力和束巨的脑子,有那么一丝安心。

对比起来,沙曼云这种不可控、无法理解的疯子更让人感觉到恐惧。

温格尔站在囚室大门口,深呼吸,做足心理准备,打开门进去。室内灯亮起,沙曼云低垂着头,身上还穿着那件可笑的雄虫协会围裙。但换了一个姿势,这件围裙能遮蔽的地方屈指可数。

还不如不穿。

温格尔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他将自己的家用急救箱放到一边,先打量沙曼云的伤口。

他上学的时候,除了数学课其他都能好好听进去。家庭急救课也是雄虫要修习的一门课,不光是为了家庭和谐,也是为了保护好自己。

刀伤、烫伤、电击过的疤痕,每一个伤口都是不一样的。

温格尔看着那个圆圆的伤口,总感觉不太对劲。可是他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劲,隐隐约约他总感觉这个伤口不像是意外造成的,两侧细看好像有点扁平,但是又找不出是什么造成的。

“你这是怎么伤到的?”温格尔询问道。

沙曼云低沉地回应,“玻璃扎进去的。”

“是还在里面吗?”温格尔找出一把小镊子,小镊子上有配备的小型放大镜。他凑上前,安慰道:“可能会有点疼。但玻璃还在里面的话,会发炎。我尽量快一点,你要是觉得很疼,就喊出来吧。”

他不太相信这是玻璃弄出来的伤口。

卓旧所说的那些话,也在温格尔心里起了困惑。真的这么巧合吗?风吹过来,石子正好高速砸穿了玻璃箱子,然后玻璃箱子的碎片又把沙曼云伤到了?

可是温格尔再怎么不相信,当他真的在雌虫左小臂上找到细碎的玻璃片时。他不得不承认,这两只雌虫应该没有说假话。

一片玻璃也许是造假。

但是那么多大小不一、细小又凌乱的玻璃,这个人要对自己有多狠心啊。

温格尔只能把放大镜能找到的碎片都找出来,给伤口消毒,随后包扎。沙曼云双手都被束缚着,包扎就成了很不容易的事情。温格尔费力大半天,差点都要和这些医疗玩意发脾气,总算是有个像样的成品了。

“谢谢。”沙曼云对温格尔说道。

温格尔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想过这个监狱里会对自己说谢谢的人。卓旧算一个,阿莱席德亚算一个。这两位雌虫抛开品德不谈,至少表面功夫很到位。束巨是根本没有这个意识,沙曼云则是早早被温格尔打上了精神(变)态的标签,早就排除在外。

以至于现在,对方说一个“谢谢”,温格尔有种荒谬的滋味。

“不用谢。总之,你不能离开囚室。”温格尔蹲在地上收拾东西,务必确保所有东西的数量是对的上的。

沙曼云看着他问,“卓旧为什么可以?”

“他和你们不一样。”温格尔自在地回答道:“他至少……”雄虫卡壳了一下,察觉到卓旧似乎真的和其他囚犯不一样。

沙曼云笑了一下,他的笑容可以说是皮笑肉不笑。那双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嘲弄的光芒,“你喜欢他?”

“没有。”温格尔反驳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可你给他特权。”沙曼云有条不紊点出自己所见,“他的地位和我们其他三个人是不一样的。”

那是因为卓旧曾经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我啊。而且他和你们这些人不一样,他最起码没有伤害我的想法啊。温格尔心里是这么想的,却不打算说出来。

“你也想要不一样?”温格尔反问道。

沙曼云则是爽快承认,“对的。他能做的,我也能做。”

“不行。”

“为什么?”沙曼云舔了嘴角,露出一个漂亮又标准的笑容。这笑容让他本就不凡的姿色瞬间带上了多种风情,“他陪你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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