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兮辞自然知道那些人骂的正是自己,原因说来也可笑。

荀兮辞是个地道的云南人,唱腔中略带一丝滇方特有的口音。这本是滇剧的一大特色,可在北平座儿这里,便成了“不地道”“改戏”“功夫不到家”,无论哪一样,都是对一个伶人莫大的讽刺。

荀兮辞款款退下台来,被层层油彩遮住了慌张神色,死死咬着下唇,额头上青筋暴起。她求助般的望着老班主,老班主在后台看到了一切,他幽幽叹了口气:“这场戏,估计唱不了了。”

冷色在荀兮辞眼中漫开,她无力地垂下手。

“我把戏唱砸了。”语气里有着哭腔。

女师父就在一旁,瞥了她一眼,道:“砸了便砸了,嚎什么丧?!不就是场戏么?大不了今天便不唱了噻!”

荀兮辞顿时噤了声儿,又有谁知道这场戏对荀兮辞多重要呢?

刚没几句话的功夫,这又到了尚飞琼上台的时候,荀兮辞微微将头低下抿着唇,便迈开了步子。

女师父见状,一脚踹在荀兮辞膝盖腕上:“还准备上?!不怕被扔瓦片儿啊?!”

真疼啊。

荀兮辞差点跪下来,眼里盛满了泪水,死活不肯落下——落泪会花了妆,再搅了戏。荀兮辞张着嘴,像是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她想说,师父,你不是说,无论台下如何,台上人都不能自乱阵脚的吗?

你不是说,这唱砸了头场台戏,是丢了师门脸面吗?

什么瓦片?!瓦片怎么了?被刀斩下头颅也要唱啊!

她说不出口啊,戏要开场了啊,尚飞琼不见了!

天大一个笑话!

在这一筹莫展之际,一声清丽之音惊艳在人们耳边——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