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
头的骄阳似火，但戚祚国却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冰窖中。
他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故去的父亲终于得到了他应得的荣誉，这本该是一桩天大的喜事。
可，
祖几代人辛苦经营的戚家军竟然瞬间被朝廷尽数收编！
偏偏，他又无可奈何。
因为这些人的心，此刻，已经全都转向了朝廷！
他抬头望向他最信任的人——父亲手下最得力的干将吴惟忠。
却见对方眼中也满是向往和希翼。
是啊，
为了稳固军心，他也能许以手下人粮饷、赏赐。
但是，荣誉、地位、信念、家人和子女的未来，这种他许不了啊！
手下人都有了光明的未来，他能做什么？阻拦吗？这种事他做不出啊！
话说回来，就算他出面阻拦。
军心所向，他又能拦得住吗？
见戚祚国脸色尴尬，骆思恭好奇地问道：“难道少将军对圣赐的武毅的谥号不满意？”
“不，陛下所赐谥号甚好！只是......”
犹豫片刻，戚祚国决定还是问个清楚：“现今卫所制利益归集于卫所官，军队的战斗力还难以保障。陛下是不是要从戚家开始，收编军队，削除军田，最后撤去卫所？”
“诶？”
骆思恭一脸惊诧，没错，陛下跟他提过，摆平了眼前的麻烦，拥有了一支直属于朝廷的强大部队后，下一步就是消灭腐朽的卫所制。
但，消灭卫所，绝不是从戚家开始的！
因为，这戚家人，也是圣收编的对象！
精兵难得，强将更是难得！
“少将军，你想到哪里去了！对于您和吴将军乃至整个戚家的前程，陛下另有安排！”
“什么？连老夫也被安排了？不知陛下是如何安排老夫的？”吴惟忠吃惊之余更多的是感动，他和有军爵的戚家不同。自己只是戚老将军麾下的一员副将，陛下竟然会知道自己这个小人物。
“陛下知道吴将军勇猛善战，说不出数月，您定当能立下惊世之功！”
“微臣此行前，陛下特别关照有一番话要转达给少将军。”
“大人请讲。”戚祚国眼神微动，自古以来，兔死狐烹，鸟尽弓藏，能成大事的君王都是如此。
现在，没有价值的戚家或许也要惨淡收场了。
“陛下说，世袭罔替制度看似保障了你们这些功臣之后，但实则不然。再锋利的宝剑置于温水中也只会慢慢的腐朽。只有废才才甘于受祖荫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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