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赶到现场时,门口滴了一路的血,电梯门再次打开……
杂乱的头发、血液、呕吐物。
他攥着疼痛的胸口,平复着呼吸,眼眶红了一圈。
心中的那面镜子,他站在镜子面前,里面映出的却不是自己,是那个女孩。
咔嚓——
镜子碎裂。
十七年前,他赶到那个雪地时,只留下了一串脚印。
他跟随着那串脚印,脚印渐渐被雪覆盖,什么都不剩。
那个时候,她问自己,世界上有没有红色的睡莲,有的话,好想去看看啊。
后来,他找到了。
她不见了。
如今红色的睡莲已经枯萎,再要见到,还可能吗?
他转身沿着那些血迹奔向她在的地方。
夜晚的寒风刮过脸颊,犹如一把把刀子,割裂着皮肤。
“非法的药品贩卖?Boss的意思是让我们去端了这个贼窝吗?”十五岁的中原中也接到任务后,不禁发出疑问。
一旁的太宰治漫不经心地将手上的绷带缠了又拆,懒懒散散,似乎这世间已经没有让他挂念的事物。
“没错。不过据说他们养了一只可怕的怪物,太宰、中也,小心哦。”
——
在Mafia的时候,红叶姐说过,男人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而恼羞成怒的男人,不是为人的存在。
在黑暗的空间里,女孩的双手被吊在铁环上。她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只有一滴滴血液从嘴角滴下。
那个男人手持一根带刺的藤条,藤条疯狂地、病态地落在她的皮肤上,血肉横飞。
她一点也感觉不到害怕,甚至连疼痛都没有。此刻的灵魂如同脱离了身躯,独留下一具空壳。
不祈求有谁来救自己,就如同那时候一样,不抱希望就不会失望、不会失落、不会痛苦。
恍惚中,自己的嘴巴被捏开,生生地灌下了几粒药片。
“果然女人就是麻烦。”
她听见那个男人这么说。
所以……这是什么药呢?
不知道。
能够感知到的,只有已经破烂不堪的裙子被撕开……
记得,十七年前的这个时候,她用刀子扎进了那个人的太阳穴。
一滴水渍自鼻尖滴落。
伴随着浓烈的铁锈味,温热的液体溅在脸上,但她毫无反应。
男人的手心被刀片穿透,他惊恐地回头,黑发青年猩红着双眼,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踢倒在地。
夏希仍然丝毫没有反应,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太宰治将男人按倒在地,一拳一拳往他的脸上揍,鲜血四溅。
从救出她的那一刻开始,过了多久让她才走出来,才有了现在这般快快乐乐可爱的泉夏希。
他们都知道,那些痛和记忆永远不可能消失,但不去触碰它们就好了。
可是为什么要狠狠揭开她的伤疤?
他真的好害怕,害怕她再也变不回来,害怕她……变成自己。
突然,一个冰冷的硬物抵在了自己的腹部,伴随着一股强烈的电流,太宰治整个人瘫倒在地。
是电.击.枪。
男人爬了起来,疯狂地踹着太宰治,灼烧般的疼痛牵动着每一根神经。
眼前的景象倒映在泉夏希的眼中,形成了一团黑影。她盯着那团黑影愣住,数秒后,那团黑影慢慢变得清晰,她的眸子中出现了星点光彩。
“宰宰……”她拼命想要挣脱那两个铁环,手腕磨出了血也丝毫不起作用。
太宰治看着她的眼睛露出了淡淡的微笑,“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翻身一脚踢在了那个男人的太阳穴上,男人彻底昏死在地。
他撑着地起身,走到泉夏希面前。如同七年前打开那扇门,走到女孩的身边。
“什么怪物啊,明明是那么可爱的女孩子。”
时光交错间,他解开了那拴住她的锁链,女孩虚脱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他轻轻地抱住了她,恍惚中,第一次见面时女孩的声音浮现在耳畔。
“这是我记事以来第一次被人拥抱……好温暖……”
这是我这十年来……第一次被人拥抱。
如同在夜晚相对而行的萤火虫,忽的两人撞在了一起,借助彼此身上微弱的光,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太宰治抱起了泉夏希,天空忽的飘起了大雪。芦苇花般的雪飞舞,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苍白而无力。
“我想回家……”
“好,我带你回家……”
——
小区门口,两人与焦急冲出来的金发男人擦肩而过。
安室透停了下来,可以明显地看出,脸色还是十分苍白。从医院醒来后回到家的他发现夏希没有回来过,打电话也联系不上,焦急的他准备前往歌舞伎町,却在门口撞见了两人。
即使被外套包裹着也能看得出来,夏希裸露在外的皮肤满是伤痕,太宰治白色的衬衫染上了鲜红。
“她……她怎么了?”安室透不禁握紧了拳头,却只感觉全身都在发颤。
太宰治摇了摇头,“已经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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