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交加之夜,洞内却没有半点风声,亦不见一丝雨点飘入。但此刻疲敝不堪的狗蛋并没有注意到这些,而是依旧在思考牛蛋最后的话语,

“这最后一句分明是对其他人所说,可当时洞中应只有我二人才对,为何?为何?”

百思而不得其解,可忽然狗蛋似想起了什么,从原地惊跳而起,环顾四周。只见自己方才正躺在石洞中央的低洼之处,而起身后原地除了他留下的水渍,并无其他,这才安心下来,露出放心的神情,可随后一番踌躇,还是没有躺在原处,而是绕到一块大石后躺下。

“虽说当日盘坐在那里的骷髅不该无故消失,可如今我一人在此,若是与那骷髅相伴,倒还真会毛骨悚然……说起来那骷髅上的玉佩也被牛蛋拿走,他曾许诺进城后拿此物换些钱财两人平分,可谁知进京后就一去不返!哼,来日定要讨回!”

狗蛋隔空挥了挥拳头,身心却愈加疲惫,眼皮半开半阖间,不觉已入梦乡,再睁开眼时却发觉是被人声惊醒。

“……一族的悲愿,终究还是卡在无法逾越的计算量上么,当然,也是无法逾越的能量量级……”

将醒之时,再微小的呢喃也会震耳欲聋,但迷糊不清的神志是不足以做到理解其含义的,更何况其中包含了狗蛋闻所未闻的词语,即使是学堂先生每每吟诵的晦涩雅句中也从未出现。不过,当狗蛋听出这是一个年轻男性的声音时,便意识到这不是父亲,自己也并非身处家中茅屋,而是悬崖上的石洞。

石洞不深,洞外泻进的阳光让狗蛋有些目眩,但竟丝毫没有影响到这黑袍人的身形,甚至狗蛋有种错觉,仿佛这阳光刻意绕开一般。而且他可以肯定这袍的颜色是黑色,而非背对阳光之故。说是黑色也不准确,因为这颜色实在太过深遂,犹如无底之渊。狗蛋见过最漆黑的墨颜色虽深,可却终究是一层浮于表面的膜,而这黑袍观之竟有如一方空间,细看其内还隐隐有些许光亮,似星辰流转,颇为奇异。向上望去,那人的面貌却始终遮蔽在阴影下,唯有两束银丝从颈侧撒泻而下,在黑袍的映衬下似乎也有发光之感,且洞内无风,这发丝却自行律动。

“不过这近似求解之法,倒实属不易,竟能引导我至此缘起之地,可惜还是无法寻得正主,有违其本意……”

当那人继续开口之时,狗蛋才赶紧将头缩回到大石背后,脊背发凉,不禁有些后怕,若是刚才被发现,后果可不堪设想。而他也再不敢将头伸出,只是背靠石块,屏息倾听。此刻狗蛋心乱如麻,头脑如同浆糊,更别提思考如何脱身了。

“咦?这刻印上的留白大小,居然刚好能容下正解,看来你族倾尽一切的计算,的确是差一步而登天。也罢,今日就成全……”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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