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老大一只利市头,给我做嫁妆都够了,却分给别人了……”
本乡本土的商贩人家为讨口彩,把祭祀常用的猪头叫作“利市头”,酱煮利市头是难得的下酒好菜,一般过年才吃得到。
这些年乡里人家养猪的越来越少,这菜也是难得一见。
你在想屁吃呢,刚白白得了我10斤野猪肉当“分手费”,还惦记那给杀猪队员的猪头?
“好了,炖上一个钟,我这大菜就能出锅了。煮的时候锅盖千万不能打开,一开这鲜味就全部漏光了。”
崔大可不理这不要脸的秦小玉,给孩子们讲解着。
皮皮也不懂下厨,自然是大可哥怎么说,他就怎么点头应,闷头只管灶前烧火。
生生熬了一个钟点,熬到二婶都把萝卜另用罐子炖熟了,崔大可算算时间应该可以了,起身小心地捏着盖柄。
在开盖的一瞬间,浓郁厚重的香味骤然之间在厨房里里弥漫开来,香得缠绵入骨,软腻如丝,透着股泼辣的辛味,勾得人魂灵都要散开了。
大菜做好,众人迫不及待的一起坐到了厅堂,
崔伟岩直勾勾地瞪着罐子,用筷子夹起一大块酱红色,半肥不瘦,巍巍颤动的肉,也顾不上烫不烫的,一下子塞进嘴里,鲜、甜、辣,与咸香缠绵不解,略显透明的皮脂弹牙又软糯,一口咬下,油脂缓缓渗出滋润缺油少味的唇舌,半点不觉腻,肉虽瘦却不柴,偏偏还带着韧筋,嚼劲十足,根本停不下嘴!
似乎还没尝出滋味,一大口肉就已经瞬间消失在喉咙底。
一股异样的热气顺着喉咙和肠胃,荡漾在四肢百骸,仿佛顿生力道。
“好!”
崔伟岩狠狠的赞了一声,留恋地舔舔唇,还以为是自已太馋肉,才吃出别样感觉来。
一罐子焖烧野猪肉上桌,各人各分到了大半碗,却没撑到一盏茶的功夫,皮皮连碗底子都舔得精光。
秦淮花含着筷头上一点卤汁,神情恍惚,和大侄子做的这罐肉一比,她这半辈子做的菜真是连狗都不惜得吃!
当年京城里皇帝吃的也就这个味了吧?
莫非真像是二叔说的,大可生来有宿慧?会吃也就算了,怎地做菜都会?
莫不是天吃星下凡?
崔河生闷声不吭,和大兄一道闷头干肉,他也说不上什么,就知道好吃,太特娘的好吃了!直到碗里精光,才放下筷子,满脸憨笑,说:
“大可这肉煮得好,好吃!吃了力气都十足涨三分。”
“大可啊,来,走一个,我和你说些事情。”
崔伟岩细细品尝着筷子上的最后一口野猪肉,又想起下午从城里回来的崔忠国回来说的事情。
工农结合的事情是有点眉目了,但也是困难重重,心里顿时有了一些打算。
“行,伟岩叔你说。”
崔大可一口喝了一杯酒,做倾听状。
原来前两天队会计崔忠国和公社支书一起去了四九城落实工农结合的事情,事情是审批下来了,对口单位正是机修厂,但是机修厂帮扶对象足足有5个公社。
南台公社规模小、距离也远,政策落实下来排名却落后太多,估计轮到南台公社时起码得一两年之后了。
时间也对上了,剧情里开局正是63年,南台公社为感谢机修厂的帮扶,派崔大可送了一头两百多斤的猪过去慰问机修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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