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逐渐转凉,寒风摧枯拉朽,整个京城连下七天七夜的风雪,今年第一场雪覆上大街小巷,银装素裹。

沈嘉宛不甚风寒,染了小病,已经咳了两日还不见好转,加上来了葵水,身子骨更加虚弱。

“你这几日怎么瞧着像瘦了一圈似的。”小玉忙完凤栖宫的事后回了屋子,见沈嘉宛正在咳着,忙关上了门,将呼呼寒风拒之屋外。

沈嘉宛裹着锦被,里面穿着厚厚的袄子还是觉得冷,葱白的素指攥拳在苍白的嘴边咳了几声。

“快喝口热水。”小玉倒了杯热气腾腾的清茶,看着本娇艳红润的美人现在病怏怏的,不免有些心疼。

沈嘉宛嗓子疼得说不出话来,小口小口地喝着热茶,冰凉的手捧着还热乎的青瓷茶杯,难得有了温度。

“你现在这副模样,公子要是见了不知道得有多心疼,又要和王后闹着要你。”小玉见沈嘉宛身子缩成小小的一团,小脸憔悴,像被风雪摧残的花儿,娇弱婉约惹人怜惜。

这半个月,江策跟王后提及要沈嘉宛去东宫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但次次都被王后以各种理由拒绝。就是如此,江策越发地表现自己能力,前几日又和谢玉去了江南调查贪污一案。

去的时候,江策还反复叮嘱沈嘉宛照顾好自己,没想到才去了没多久,沈嘉宛便病了。

江策走了以后,沈嘉宛觉得在王宫的日子愈来愈无趣,倒盼着他早日回来。

“那公子什么时候回来?”沈嘉宛多嘴了一句。

“快了吧,眼下要过年了,娘娘让公子先回来过年,过完年再接着查。”小玉一边忙着生炉子一边道。

“嗯。”沈嘉宛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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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日,沈嘉宛身子刚好一点,便出门走走,在屋子里久了有些闷。

沈嘉宛正打着井水准备去煮茶,就见小白匆匆忙忙跑来,“宛姑娘,公子回来了,让您去殿里。”

“现在?”沈嘉宛放下木桶,微微诧异,现在刚到过晚膳时间,宫里人多眼杂,王后的宫女怎么能光明正大地去公子殿中?

“正是。”小白道。

江策也没说是什么事,只是让沈嘉宛去。

红墙绿瓦,瓦上还堆积着白雪。王宫里的宫人各自辛劳,还有宫里的姑姑正带着一队整齐、穿着棉袄的小宫女走过。

“那不是公子殿下身边的小白侍从吗?”一个小宫女小声嘟囔了声,她们都是十二年华的姑娘,之前听宫里其他宫人说策公子是这天底下最好看最金贵的人。

这些小宫女没有机会能见到俊朗的策公子,倒是有幸见过公子的侍从小白,就连一个侍从都生得这般清秀,那策公子肯定更是举世无双了。

“不准多嘴。”领着她们的云绣姑姑回头扫了眼。

云绣姑姑年纪轻轻便能和王后身边的贴身侍女小玉在后宫平起平坐,小宫女们本以为这云绣姑姑是宫女里最美的,没着想这小白身边的宫女生得更俏。

有见过沈嘉宛的小宫女认出是王后宫里的,望着这如雪色一般干净纯清的美人,小宫女有些羡慕。

云绣经过时朝小白一笑,小白也礼貌道,“云绣姑姑。”

东宫内,几株红梅开得正盛丽,艳红清绝,有几星白雪缀在蜿蜒的枝头,衬得梅花更加妖艳。

沈嘉宛喉中一痒,忍不住轻咳两声,小白关切地回头,“宛姑娘的病好些了吗?”

他之前听小玉说沈嘉宛病了,想去关心,可是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去。

“比前两日好多了。”沈嘉宛一笑,强装无事的模样让人心疼。

小白见了皱眉,有些不忍:“姑娘要是有什么事就跟公子说吧,公子心疼姑娘,姑娘想要什么都会给的。”

沈嘉宛轻轻一笑,许久后才道一句:“谢谢你,小白。”

黑瓦上消融的雪水缓慢下滴,掉进雪地里没了踪影,沈嘉宛都不知道江策什么时候回来的,应该是刚回来不久。

殿内装潢华丽,寸土寸金,用的都是上好的字画玉器,随便一样都价值连城。

就连烧火取暖的炉子都是前朝遗留下来的王室用品,堂上架着一把重剑,未出鞘便寒气逼人。银制的剑柄剑身,剑身上还刻着镂空纹饰,还镶嵌了一大颗通体晶亮的珍贵蓝宝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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