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棠走出香槟艳影、纸醉金迷的酒会,沿着红丝绒长毯的长廊一步一生姿的走着,两侧墙壁上挂着油画,过道光线朦胧,她夹着指缝里的房卡,嘴角勾起嘲讽的笑意。

身后有人跟上来,下一秒钳住她的手臂,力道有些大,勒得小臂发红。

安棠回头望向贺言郁,扬了扬夹着的房卡,温温柔柔的笑道:“你满意了吗?”

空气似乎在这一瞬间凝滞。

贺言郁盯着她的眼睛,说出的话简直比畜生还不如。

“满意,怎么不满意?”他搂着安棠的细腰,把人抵在墙上,滚烫结实的身躯压下,“谁玩你不是玩,不如我来。”

仿佛她是件廉价的玩意儿。

安棠盯着他那张脸,越清醒,越觉得人与人之间天差地别,淮之的这张脸,怎么就出现在这种男人身上。

贺言郁扣着她的后脑勺,俯身狠狠吻住安棠的唇瓣,任凭她如何挣扎,就是死都不松,他将她的口脂吻得干净,一双深邃的桃花眼如鹰隼盯着安棠的神情。

看她带着抵触、反抗、恶心,贺言郁只觉得兴致缺缺,他无趣的抽身,扔掉安棠手中那张房卡,随即又脱下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将人打横抱起。

安棠锤了他几下,恼怒道:“你又想干什么?”

“带你回去,难不成真想跟那些老男人交往?”

她冷笑,“这不是你发疯逼我做的吗?”

“发疯?”贺言郁呢喃这个词,恍惚想起同学老师、商业对手、亲生父亲,这些对他的评价可都是疯子。

既然是疯子,那当然得发疯了。

他抱着安棠踩着那张房卡离开,垂眸望了眼怀里的女人,“论发疯,我可比不上你,你追我的那半年,可比我现在要疯多了。”

“……”

她当初就是病发得厉害,吃药没用,在产生幻觉,神志不清的情况下把他当做温淮之。

回想起来,她那时是真的疯。

*

贺言郁把安棠带回别墅,大半夜的,周婶披了件外套站在客厅,看到两人回来,尤其是安棠不仅浓妆艳抹,身上穿的衣服也着实性感火辣。

她震惊道:“小棠,你……”

“周婶,你先回屋休息吧,我没事。”

安棠回到房间,先卸妆,再沐浴,换了身干净的睡衣,她坐下打开电脑,准备完善新书细纲。

贺言郁去自己屋里洗完澡,穿着黑色睡衣坐在单人沙发上双腿交叠,手中拿着平板在看文件。

桌上的手机响了,他捞起接听,电话里,赵子真吞吞吐吐道:“郁哥,我……我听别人说你今晚带安棠去酒会了?”

“嗯。”

“啊?!”赵子真挠挠头,“你两这是彻底闹掰了?”

越是上流的圈子,私底下玩的花样越多,像那种场合都是以美人作为交易的筹码。

贺言郁以前从不会带安棠去那种地方,若真要带她,也是以他主导的场合。

就好比有一年贺言郁的生日宴,他就带安棠参加过。

“你很闲?”

“不不不,我这不是关心你两的感情生活嘛。”赵子真在圈子里玩得开,也是最会看女人的人。

安棠没有替贺言郁挡刀之前,他就发现那个女人比其他人更爱贺言郁,而挡刀那事,若不是豁出生命去爱,根本做不到这种地步。

更何况,安棠跟贺言郁在一起的这两年半里,她从不索要任何珠宝首饰钱财房产,像这种全心全意爱一个人的女人,简直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赵子真别提多羡慕贺言郁了。

贺言郁修长的手指划过平板屏幕,冷笑,“我看你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赵子真大呼冤枉,“郁哥,我哪敢跟你抢人啊,我真的是在关心你两的感情。”

“郁哥,作为好兄弟,我想跟你说,安棠她很爱你,你不要做得太过分伤了她的心。”

“我可看不出她很爱我。”

“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吧,郁哥,你想想你跟安棠初遇的时候,那简直就是久别重逢的小说剧情照进现实!”

赵子真提起这茬,贺言郁的脑子里浮现出他二十六岁初夏那晚,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雨。

他从会所出来,侧头与身边的人说话,刚走下台阶,接过服务生递来的车钥匙,一抹粉色的身影突然蹿出来,趁所有人没有防备的时候,像树袋熊似的扑在他怀里。

他手撑着伞,怀里挂着人,安棠搂着他的脖子,呜呜咽咽像困兽,嘴里囔着好想他。

真是又蠢又冒失。

“安棠要是不喜欢你,会对你情根深种,天天当你的小尾巴?她要是不喜欢你,会追求你大半年,又对你送花,又对你表白?”

“还有,她要是不爱你,会为你挡刀吗?郁哥,那可是会要人命,不是闹着玩的,安棠她要不是爱惨了你,她至于吗?”

“你想想你们在一起的两年半里,她有向你索要任何金钱上的东西吗?没有吧!她图的就是你这个人而已。”

“你说说你怎么忍心对待这么好的女人?”

最后,赵子真大着胆子发出灵魂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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