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娆从里长家里出来的时候,正正好好就碰见了陈寡妇。

彼时陈寡妇正双手插袖往里长家方向走,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碎花棉袄的十四五岁左右的女孩,瘪了瘪嘴不悦的道:“你就知道说我,有能耐你说李玲花去啊!”

“呸,我说人家干啥啊,你是我闺女,她又不是!”陈寡妇横鼻子竖眼睛的嘟囔着,“你说你也是,拿人家东西手脚倒是利索点,整的现在……”

她刚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忽然就抬头看见了正缓缓走过来的许玉娆,满腹的话顿时收了回去,极其警觉的扫视着他们娘三个。

许玉娆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的看着陈寡妇。

啊这……

她只听到了什么拿东西……手脚……啥的,别的一个字都没听见啊!

“陈嫂子这是,去里长那里啊……”许玉娆僵巴巴的开了口,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鼻头,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

陈寡妇领着自家闺女陈娇行至许玉娆身前,打量着问道:“嗯呢,怎么你也才从里长家回来?”

许玉娆领着云宝和嘉宝身子稍稍倾了倾,尴尬的笑了笑回道:“嗯嗯,去里长那里问些事情,我那个小院子太破落了,得重新起个房子,许是还要借住在陈嫂子那里呢。”

“你?起房子?”

陈寡妇还没待说话,倒是陈娇先开了口,语气中满是质疑与蔑视,就连那双姣好的眼睛都微微挑了起来,好像在嘲讽着许玉娆所说之话一样。

整个澉家村谁不知道这个许三花有多穷?

也就是初来到的时候,身上首饰玉符什么的多一些,凭着那些换取的银钱,喝了两三年的烂醉如泥。

再后来家中啥也掏不出来了,就连想喝个酒都得去赊账,还总是磨叨着要把自己那两个小兔崽子卖了换酒钱,居然想要现在起房子?

可真是痴人说梦了。

陈寡妇这时也道:“怎么许三花,你是真把这两个小兔崽子给卖了?要我说你也卖的对,你总说你那男人有钱有势有模样,但俺们也没人瞧见是不是?有没有这个人都不知道呢。”

她眼睛滴溜转着,面上看起来就有些泼辣,嘴中说出的话更是狠毒:“这两个崽子你自己带着也是拖累,那男人你等了六年了也没来找你,明摆着就是不想要你了,这多明显的事啊!”

瞧见许玉娆低垂着头没出声,两个崽子也咬着唇一脸愤恨的看向自己,陈寡妇顿时觉着心里舒畅特不少。

“和嫂子说说,这两个崽子卖了多少钱啊?都能整出起房子这么大的阵仗了!”

许玉娆耐着性子听完了陈寡妇的絮絮叨叨,然后将两个崽子往身后送了送,抬起头露出了一抹极为阳光的笑意。

于是她就再次回到了里长家里,不同的是,她是扯着已经头乱衣裳破的陈寡妇一起来的。

虽说打人这件事她真的不在行,但女人嘛,天生就有挠人抓头发的天性的。

当站在澉里长面前,看着陈寡妇脸上几道红彤彤的指甲印子,合着那张气愤到极度狰狞的脸,简直让许玉娆心里爽翻了天。

虽然她脸上也挂了彩就是了。

呵。

说云宝和嘉宝的父亲不是她男人?

说云宝和嘉宝是小兔崽子?

说云宝和嘉宝是拖累?

这我要是不打你奶奶个孙子的,难道还等着我和你讲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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