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荏染的眼睛在楚矜脸上扫过。

当年她快马入匈奴帐中,救出这个少年的时候,他还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如今却长得这么高大,还这么油嘴滑舌。

“摄政王安。”

楚矜摸着自己光洁的下巴,还准备说什么,被楚同泽一把扯住了袖子,拉离了谢荏染面前。

谢荏染看着这叔侄俩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看不清的情绪,就跟了上去。

郎若风环伺了一圈周围的人,那些人都被郎侍卫眼中的冷光给震慑住了,就连一惯风月场中如鱼得水的风二娘也不敢吭声。

“宁王有命,今日损失都去宁王府报备,其余人等,若是再寻衅滋事,诛!”

那些人都打了个寒噤,闭着嘴不敢吭声。

谢荏染三人离开了天香阁,往宁王府快步行去。

楚同泽看着楚矜一声的狼藉,脸色黑的厉害,他咳嗽几声,放开了楚矜的袍子。

“皇叔成日乱走动,若是被这帮贼子伤到了,可如何是好?”

楚矜将自己的檀木小扇在手中转了一圈儿,那颗羊脂玉的小珠子晃悠悠的,看着一点儿都不受刚刚那场事情的影响。

“诶,同泽,你有所不知。人不风流枉少年,你皇叔我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年岁,保不齐过阵子就给你寻个婶子入门,不成这现在光鲜亮丽,赶紧多玩玩,以后肯定是亏得慌嘛。”

楚同泽瞥了他一眼,脸上的黑气散去,柔弱易碎的样子又扯了上来,声音也跟着柔软了起来。

“倒不是说皇叔什么,只是同泽担忧皇叔安危。”

楚矜混不吝的拱拱手,朝着楚同泽深深拜下去。

“好侄儿,你若是真的心疼你叔叔我,就该帮我将那个风鸢姑娘找来我府上,让我一亲芳泽,听她唱上三天三夜的小曲儿才是。”

闻言,楚同泽不再打算理他了,朝着谢荏染看了一眼,脚步微顿,就等着谢荏染跟上来。

可谢荏染却十分防备他,反倒走到了楚矜的另一边儿。

这下两人中间隔着一个楚矜,倒是让楚同泽很多话说不出口,很多戏演不出来。

楚矜皱着鼻子,在谢荏染肩头嗅了两口。

“谢家女就是不同旁人家,旁人家的小姐都是一股子脂粉味,唯独谢家女端的是一股子马臭味。”

谢荏染躲过他的鼻子,抬眼瞧了他,然后翘起嘴角笑了一下。

“摄政王也端的与其他王公贵族不同,旁人都是一身清高,唯独摄政王是纨绔浪荡。”

楚矜听了这话,哈哈的笑了出来。

“哈哈哈,谢小姐嘴皮子好生厉害。以往听说你骑马打仗一流,没想到你骂人也是不带脏字啊。”

谢荏染朝他行了一个礼。

“多谢摄政王夸奖,荏染不客气了。”

楚同泽走在楚矜左手边,看着他们一来二去的,总觉得十分扎眼。

“皇叔,这么跟着我们,是想去我府上坐坐?”

楚同泽一惯都是秉持节俭,在先帝面前树了一个清廉正直的人设,所以王府里头清平的比不上一个普通官员。

每次楚矜去他府上都要牙酸好半天。

他这么说就是有意赶楚矜走。

可他却失算了,今日的楚矜倒像是忽然来了兴趣,眼睛亮晶晶的。

“同泽,你这是让我去你府上饮茶么?哈哈,好,皇叔今日就去你府上坐坐。天天大鱼大肉吃惯了,也挺想念你府上的清粥小菜嘛。谢小姐,你这也是要去同泽府上?”

谢荏染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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