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轲回瑞王府没惊动任何人,就连早几天回来的风颜也是看到云京医馆派人送回来的马才反应过来,她主子已经回府了。

风颜到主院的时候扑了个空,她到时,裴青轲已经换好衣服出门了。

丰都内以荣字开头的街一共六条,多在达官新贵的府宅附近,再往中心走,就是皇宫,这墙就不好翻了,得走正门,否则裴青轲也不用特意回府换华服。

裴青轲进了皇宫直奔勤政殿,殿外站了个侍从,纵使两年未见,侍从见到她还是直接请安,仿佛眼前人从来没离开过一般,“奴才参见瑞王。”

裴青轲道:“去通传吧。”

侍从恭顺道:“皇上一早就吩咐了,说不用通传,您来了直接进去就行。”

侍从做了个请的动作,裴青轲缓步走进大殿,殿内比外面暖和不少,焚着香,大约是宁心静气的安神香,御案后坐着的人正皱着眉看折子,她脚步声浅,那人还没意识到有人进来了,是身侧站着的总管侍从计忠轻声提醒了句,“皇上,瑞王到了。”

御案后坐着的,是斐朝第七任皇帝,裴允泽,今年二十又二,登基已两载有余,与裴青轲乃同一父君所出,两人只差了一岁。

裴允泽闻言急忙抬头,将手中奏折随手搁在一旁,当即站起朝裴青轲大步走去,笑开了,兴奋道:“皇姐,你终于回来了!”

“嗯,”裴青轲笑了下,点点头,“走得慢,耽搁了几天。”

久别重逢,裴允泽激动得手都没处放,想和皇姐拥抱一下,又觉得显得矫情,末了只是握拳平锤了下她的肩膀,嘴唇张合两下,才道:“……皇姐清减了不少。”

裴青轲觉得有趣,“怎么可能,淮州山水养人,只有日渐增臃的可能,清减是不用想了。”

淮州好山好水,气候宜人物产丰绕,自古都是富庶之地,下辖七城五十八县,以淮南城及近属风光为最。

这也是当年裴青轲将风无山庄建在淮南的缘故。

裴允泽却不大喜欢那地方,“养人怎么了,皇姐生在丰都长在丰都,去别处住不习惯,瘦了不是很正常吗?”

裴青轲没再就住得习惯不习惯的话说下去,转而问道:“刚才是在看洛州递上来的折子?”

说起正事,裴允泽下意识又恢复了方才在御案后坐着的凝眉样子,“洛州的事有皇姐,朕自然放心,方才是在看永州监军被杀一案的折子。”

裴青轲两年前离开丰都时交了不少权力,当年为夺嫡安插在各州的人手都也悉数召回,自那之后对朝堂政事是能不管就不管,更何况永州乃屯兵重地,她自然不会主动沾惹,是以还什么都不知道。

但不等她问,裴允泽就全说了。

“元月初三那日,永州监军被杀,消息到十六才递上来,”裴允泽顿声,既而怒斥道:“初三到十六,整整十三天!呈递这种大事,她们用得竟然是最慢的驿站传书!快马加急三天就能送到的东西她们硬生生送了十三天!”

不怪裴允泽暴怒。

斐朝十三州,各州监军两年一调,由皇帝直接任命,目的就是派往各州监视军务,派出的都是皇帝绝对信得过的人,更何况这次死得还是永州的监军。

永州距离丰都不足千里,当地却养着五六十万的军兵,这种地方的官将若是失了职生了异心,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三月上旬都已经过半,裴允泽尚还拿着相关的折子一筹莫展,这案子想必难破。

裴青轲问:“可查出什么线索了?”

裴允泽道:“没有,第一次派去的……死了,第二次的在永州查了半个月,什么都没查到。”

两批人都无所获,再加上第一次查案的人竟死了这种事,她恐怕还派了第三批人,且领头之人身份绝非寻常,裴青轲问:“谁又去了永州?”

裴允泽道:“唐爱卿。”

唐爱卿,全名唐楼墨,当朝丞相。

裴青轲道:“那想必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了。”

裴允泽对唐丞相显然也是有些信心的,散了一直皱着眉,叹了口气道:“但愿吧。”

看她依旧难掩愁绪,裴青轲又想起了自己这次回丰都的主要原因,没忍住微低头笑了下,掀起眼睫道:“还真是祸不单行。”

闻言,裴允泽边叹气边感慨:“祸不单行啊祸不单行,皇姐,我是真没想到……”她看了眼御案后面的位置,摇头又叹了口气,“难啊。”

一连三叹,大约确是为难,估计下一句就是……

裴允泽道:“皇姐,你回来吧,回来帮帮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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