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听到里面没了身音,唐安有些担心,敲了敲门,“夏末、夏末。”
半晌仍不见回答,唐安撞门而入,只见瘦弱的夏末早已哭晕在棺材旁。
夏离是自己请去的,若非自己,他或许还在登州并无大碍,见这夏末孝心可佳,司马政聿有些愧疚之感。
虽是愧疚,但并不后悔,若再来一次,自己也会请他出山,只不过会加派人手照看,不会放松了警惕。
誉王看向地上瘦弱少年,“唐安,把她抱进去,才验尸,打些水替她洁手。”
唐安应是。
随后提起地上的少年,哈、果然如自己猜想,这般轻。
誉王见唐安如提小鸡般替着夏末送进房中,房间倒算整洁,但也简陋的紧。
夏末悠悠转醒,灵堂一切已置办妥当,看着家中一片素篙,夏末没有再去责怪谁,默默守在灵堂前。
看着袅袅而升的冥钱,他的叮咛仿佛就在昨日。
衙门也准了夏末的沐休,守灵过后,亲自扶棺下葬,看着棺木彻底埋入地下,夏末此时才真的发觉父执真的不再了。
从此这世间只剩自己孑然一身,再没半个亲人。
父执的事自己知道不多,只知道他虽是同姓,但确实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有的只是与爹爹忘年之交。
每年不定时,或许一年、或许两年,二人偶尔会见面,把酒言欢,他会找他,二人诉说自己的事情。
但他从不留宿夏府,匆匆几面又离开,仿若不曾来过,之后也不再联系,再见面时依旧如故。
他们是怎样的神交自己不知道,但那日危机,正逢他来,爹爹便把自己交给了他,他不畏其他,带着自己离开了京城……
事毕,夏末找到誉王。
誉王看着下面跪着的瘦弱少年,身体笔直,黝黑的眼中皆是倔强,“京中凶险,你确定要去?”
夏末恭敬一礼,语气坚决,“是,祖父未完成的,我替他完成,我要找出杀害祖父的凶手!”
司马政聿静静看着少年,“你祖父已折损途中,我虽身为誉王但明剑易躲,暗箭难防并非百分百能护你周全,留在登州,本王叮嘱赵知府护你一生无虞难道不好?”
夏末见誉王不肯便不再多说,朝他一礼,随后起身离开。
誉王揉了揉疲惫的眼见,唐安叹气,“爷虽是劝阻了,京城那事儿谁能去看?”
誉王摆了摆手,“夏先生验尸虽是无人能及,再找找或许可行,你们六扇门验尸方面可有堪用之才?”
唐安尴尬笑了笑,“虽有几人堪堪可用,但比之夏先生差太多了,这夏末算是得夏先生衣钵,如何不顺势用了他?”
司马政聿看着离去的门扉,想着方才离去的瘦弱少年,“这夏末此子性子寡淡,但倔强非常,过刚易折,京城不适合这种人。”
“如今已耽误不少日子,明日启程回京吧,明日直接前往宿州,看看那里是否有可用之人。”
唐安拱手一礼,“是。”
离开誉王住处的夏末直接到了衙门,写了辞呈递上,衙门众人对夏末的遭遇深表同情,赵子静更是提出挽留。
奈何夏末去意已决,赵子静结了夏末以及死去夏离的月钱。
夏末回了家,看着孤零零的院墙,院中唯一的桃花已满树粉红,灼灼其华,房子失去了它真正的主人,如今也了无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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